夏初从窗户跃出,飞到屋顶的上方,却见白雪一片,一个人影都没影。他吹了声尾哨,片刻后一颗树的方向簌簌落雪,呼应了一声哨响。
江阎正倚在树上,只见一个戴着黑巾的少年掠了过来,直到夏初摘下了黑巾,他才眨巴着眼反应过来,面色震惊的开口问道:“少,少爷,你这是要逃啊?王爷安排好了吗?我怎么没收到消息啊。”
夏初啐了他一口:“逃你个头,边定人呢?”
江阎抹了抹脸上的唾沫星子:“他被一个叫边皓的唤走了。”
夏初‘啧’了一声,打量了他一眼,递给他一个黑巾蒙面:“行吧,那就你吧,抓紧时间。”
江阎扁了扁嘴,正想抱怨那句‘行吧’怎么听着这么嫌弃呢,转眼见他说完重新拉上黑巾覆面,点枝而起,瞬间没入黑夜,赶忙也覆上黑巾追了上去。
“少爷,咱这是去哪啊?”江阎好不容易追了上来,忍不住问道,若是要出城,方向也反了啊。
“刑部。”夏初简洁的回了一声,却给江阎说的脑子懵了一懵,差点脱口而出,咋的,大理寺的天牢没刑部的舒服啊?
想了一想,也不能够啊,这不马上连牢都不用坐了,即刻启程流放了嘛……
夏初见他速度莫名慢了下来,回头瞥了他一眼,略带嫌弃的说道:“你快点,我只有半个时辰。”
江阎连忙提了速度与他比肩:“这……去干啥呀?”
“绑人。”
江阎差点一个失重落了下去,还好夏初眼明手快的拉了他一把。
虽然隔着黑色的面巾,江阎还是能清晰的感到夏初的面上一定挂着笑意,连那双星目都弯成了月牙,眸中满是狡黠之色。
“这不合适吧……”江阎咽了口唾液,随即接着开口:“少爷要绑谁,你说一声,留在这等我好了。”
夏初轻笑出声:“如今我这名声,还在乎这?”
“那倒也是。”江阎自然的点了点头,点完了才发现不对:“诶,属下不是那意思……”
夏初倒是不以为意:“无妨,反正用的,也不是我的名声。”
“那用谁的?”江阎狐疑的看了过去,心里泛着嘀咕,不会是用王爷的吧……
夏初不答反问:“今儿怎么没在屋顶呆着?”
江阎终于有了展示才华的机会,一脸自豪的说着老道经验:“下雪天自然不能栖在房顶,否则一夜落雪,若是有人上去一查便知屋顶有人。”
夏初恍然点了点头,如江阎所愿赞许的看了他一眼,让他心里很是得意。
两人落在了刑部的后院,荆启彬院子里的灯还亮着,两人轻手轻脚的走到窗边,夏初从腰上拔出一根银针,就在江阎以为他要飞针刺向里面的荆启彬之时。
只见夏初一阵扎在了自己的喉间,江阎双目圆睁,瞳孔骤缩,连忙拉了他胳膊一下,用一双瞪大了的眼睛,无声的问道:“咋了,这么想不开啊?”
夏初蹙眉挥开了他,拈了拈喉间的针,又轻轻咳了两声,屋内的荆启彬警觉起身,向窗户走来:“谁?”
夏初给了江阎一个眼神,两人破窗而入,江阎直接了当制住了荆启彬,匕首横在了他的脖颈之处。
“你可知本官是谁,居然敢私闯刑部。”荆启彬额上青筋直跳,余光瞥见那匕首寒光森森,嘴虽然硬着,身子却不敢乱动分毫。
“荆启彬,你这不是废话吗?”夏初嗤笑一声。
可这声音一出,江阎的手便抖了抖,夏初用的还当真是王爷的名声。
只不过,不是自家王爷,而是煜王爷……
荆启彬被江阎那双颤抖的手弄的,连带着心也跟着颤了颤,忍不住将头往后靠了靠,后脑勺都顶在了江阎的脸上。
直到江阎反应过来,将匕首拿稳了,离了他脖子分毫,他才沉声对着夏初怒斥:“司南,你以为蒙了面,本官就听不出你的声音吗?”
夏初眸中假装露出一丝微愕之色,随即敛了下去:“我来,只是想请荆大人帮个忙。”
江阎心中默默赞了一声,这眼神戏,演的好啊!
荆启彬却是冷哼一声:“用这样的方式,请本官帮忙?”
夏初对着江阎挥了挥手,江阎微微皱眉,却还是毫不迟疑的收回了匕首立在一旁,只是冷冷的盯着他,若是轻举妄动或出声喊叫,随时打算一袭而上。
“这不是刚刚怕荆大人不小心惊动了旁人,才出此下策。”夏初拱了拱手,聊表歉意。
“本官和你家主子素来井水不犯河水,你深夜来此究竟意欲何为。”荆启彬摸了摸脖子,面色仍是不虞。
“我要,苑广义!”夏初说的极为轻巧,仿佛跟他讨要一杯茶水一般。
“你在跟本官说笑?”荆启彬冷着脸沉着声,若他不是煜王爷派来的人,此刻早已大声喊人,擒进大牢严刑拷问。
“荆大人别急,我不过借他用上几个时辰,子时之前一定完好无损的物归原主。”夏初边说边走到桌边坐下,颇有些反客为主的意思。
“完好无损的送回来一具尸体吗?”荆启彬嗤了一声,心中觉得大概是苑广义今天差事没办好,便被皇上一旨下了牢,萧言竣许是起了杀人灭口的心。
“荆大人这才是开玩笑呢,要是想要杀他,现在就不会出现在你的房中,而是牢中才是。主子有话要问他,当然也不会让荆大人为难,不过是问话,问完了就给你送回来。”夏初右手敲着桌面,本还想喝口热茶润润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