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妃二字,于夏初而言何其陌生,却又格外温暖。
即便是上辈子他与萧言竣大婚,面对着丽妃,他也是局促不安,踌躇磨蹭了半天,最终也没有叫出口。
最后,还是皇上体恤他自幼没有娘亲,一时无法接受,戏谑了一声,初儿害羞了一揭而过。
可眼下,经萧慕白这么一提。
他淡雅如雾的星眸中泛起异样的神采,差点儿就跟着脱口而出……
原来,不是他叫不出这两个字。
而是对着丽妃,他不愿意。
“怎么,母妃今天这么大一出美救英雄,还没有笼络到小侯爷的心?”萧慕白见他默了片刻,那神色看起来既不像害羞,也不似抗拒。
“哪里需要笼络,简直让我为之倾倒。”夏初想起琦贵妃那满身的皇家威仪天家贵气,和迫切将他拥在怀中,查看他哪里受伤的紧张神色,心中便充满了脉脉温情。
他眸光一亮看向萧慕白:“想必你也已经听孔长辉说了刚刚之事。”
萧慕白点了点头,挑眉看他:“你还有补充?”
夏初‘啧’了一声:“那到没有,他今日从头到尾都在室内,自然事无巨细的都向你汇报了。”
萧慕白失笑一声:“那你这副惋惜的神态,是摆给谁看那?”
“就是有点可惜,你没有看见娘娘是怎样的光芒四射,风仪万千。”夏初越发‘啧’了两声,往他面前凑了凑,语气带着隐隐得意:“还有将我护在怀中的那番温柔。”
萧慕白嘴角抽了抽:“你这是,拿我的母妃,跟我显摆?”
夏初笑的一脸狡黠,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拍了两下:“什么叫你的母妃,那是我们的母妃。”
……
“我是没有见过母妃光芒四射,风仪万千的模样。”萧慕白哼了一声,微微撇开头去,语调加重了不少接着道:“自然更是没有被她护在怀中,感受过那番温柔。”
夏初‘哎哟’一声,勾着他的下巴,转正了他的脸,喜滋滋的道:“你怎么还酸了呢。”
“行了不闹了,说正事。”萧慕白按下他的手。
夏初见他此时的模样分外可爱,原本还想接着调侃他两句,却见他面色忽然凝了下来,沉着声道:“萧言竣今日里有些反常,做的未免太过出格。我原本以为,他只是来幸灾乐祸一番,没曾想他居然真的敢动手,还好母妃来的及时。”
夏初‘嗯’了一声,抿了抿唇:“娘娘若是在晚那么一会会,今日里就要出人命了。”
萧慕白面色一怔扭头看他,眸中半是诧异半是冷厉:“他怎敢拿你性命,不是说只打算对你用刑的吗?”
“是我差一点儿……”夏初双目微微眯起:“就杀了他。”
萧慕白面色释然,继而瞥了他一眼嗔了一句:“你也太意气用事了,他毕竟是父皇亲封的煜王,你可以一走了之扬长而去,剩下的人呢?蓝羽樱还在宫中呢。”
夏初承认自己有些意气,但也不是冲动,他托着腮对着萧慕白问道:“上一任太医院院使卓先德,你知道是怎么死的吗?”
萧慕白点了点头,当时他派人盯梢秉文,那件轰动京城的霍天炀骸骨一案,经由秉文之手查出了杀人凶手卓先德,当年他……
萧慕白想到这里,看向夏初:“你打算模仿他的手法?”
夏初‘嘁’了一声:“什么叫模仿,我若出手定然要比他高明许多,银针没入萧言竣的水分穴,片刻之后他自己气绝而亡,届时他的随侍司南可是人证,证明我从头至尾都没有碰过他,怎么能赖上我呢。”
萧慕白见他神色满是无辜,不由摸了摸自己肚脐上方一寸的位置,喉结随之滚动了一下。
“不过这样将他杀了,也太便宜他了,还好娘娘及时来了。”夏初面色庆幸。
萧慕白捏了捏眉心,白瞎了他火急火燎的赶来,还生怕夏初吃了亏……
“你这几日在外面有没有查到,他们娘俩儿究竟造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夏初歪头看他。
萧言竣今日实在太反常了些,尤其是他临走时撂的那句狠话,让夏初心神总是有些焦躁不安。
“煜王府和月风挽住的那间院子,都没有什么动静格外安分。至于丽妃,宫中的消息来报,她这几日心情甚好,赏花游园看戏。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异样。”萧慕白对于这点也很是意外。
“我总觉得有些心神不宁。”夏初揉了揉太阳穴,萧言竣这个人他太过了解,若非十分笃定胜券在握,他不会如此肆无忌惮,胆敢堂而皇之来大理寺内对他用私刑。
“即便他真的拿出了什么了不得的证据,也不能将你如何。”萧慕白拉下他的手,轻轻拍了拍:“更何况,我已经做了最坏的打算。”
夏初神色困惑,片刻后忽然反应过来,反握住他的手,面色凝重的说道:“这事你不能出头,那把火本就是我要放的,你……”
“可最后却是本王点的。”萧慕白用着轻松的口吻,打断了他的话。
“慕白,你要顾全大局,这事你不能认,明日你更加不能出现在大理寺。”夏初说到这里,见他面上还是一副不以为然的神色,促狭的看着自己,不由眉间紧蹙。
再开口时,话锋一转,语气也变的骤然凌厉起来:“月风挽如今还在梁国,你若是以墨王的身份明日出现在了大理寺,认下了这件事,于我们而言都绝非最佳打算。”
萧慕白微微挑眉,那神色仿佛在说,那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