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弘得了萧慕白的应允,仔细回忆了一遍,方从他入了大理寺,看着胡映茂两脚翘在桌子上,开始说起……
等到寒飒赶来的时候,正好听到了那段,胡映茂等着冀永备马之余,叉着腰指天指地破口大骂墨王殿下是个大坑货,捎带着他全家都辱骂了一遍,听的寒飒额上青筋直跳,耳边却传来夏初拍着桌子笑的乐不可支之声。
寒飒心有余悸的转眼看向萧慕白,只见他的目光一直看着身旁欢笑的夏初,嘴角抿了丝清浅笑意,面上半分怒气也无。
直到寒弘说完,萧慕白见着夏初笑的上气不接下气,这才伸手在他桌前点了点:“他骂了本王的全家,自然也包括你。”
寒弘闻言一头的雾水,对着走过来的寒飒小声问道:“王爷和小侯爷啥时候结拜了?”
寒飒白了他一眼,没好气的怼了一句:“拜你个鬼拜。”
而夏初听了萧慕白的话面色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双颊绯红,凑到他耳边压低了声音:“我还没过门呢,这骂名,我可不背……”
寒飒见他们耳语起来,已经体贴的拉着寒弘去院外守着,并且吩咐上菜的小厮们手脚麻利些。
“父皇今日摸了我的手,发觉冰凉彻骨心生怜意,允我若是身体不适,可在京中多滞留两日,我差点一口就答应了下来,当真是美色误事。”萧慕白见菜都上齐了,人也全退下了,方才挑起她的下巴说道。
“那是,我施针之后,定不会让人察觉出来你冰蛊已解。”夏初心中既想让他多留个两日,又怕误了他回去的正事,索性顾左右而言他。
萧慕白见她眼神飘忽,挑着她的下巴微微往面前拉了拉:“阿初这般绝情,本王可是要伤心的。”
夏初挑开他的手,白了他一眼:“你可别逼我对你下毒,让你出不了这京城只能呆在我身边。”
“还有这种毒?”萧慕白闻言眉间一挑,继而失笑出声:“听着倒也不赖……”
“别闹。”夏初叹了口气,在这么听萧慕白说下去,怕是这京中也呆不住了,会跟着他回渝城去。
萧慕白倒是依言收了收戏谑之色,只是学着他单手撑腮,另一只手握着他的手摩挲:“明日我走之后,霍天修那边就交予你了。”
夏初闷闷的‘嗯’了一声。
“蒲有仁应该也快收到任职文书了,想必梓穆的书信他会先一步收到,到时候他赶往古皖赴任,自会提拔殷广波,你只需多加留意,不生变故就好。”
“好了,我都知道。你好生操心渝城军务吧,想必梁国那边也积压了不少事件。”夏初见他人都要走了,还桩桩件件叮嘱着京中事宜,心中兀自发酸,手背传来他掌心的温度,想着明日此时便感受不到了,鼻子也开始有些堵塞。
“诶,我的阿初,这就开始嫌我啰嗦了。”萧慕白微微扁了扁嘴。
夏初抬眸嗔了他一眼,萧慕白收起委屈之姿,凛了面色,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最后一句,遇到任何事情都有我,你不要强出头,吩咐江阎通传于我。”
夏初不想他太过忧心,点了点头应承下来安了安他的心,复又扬了扬下巴傲娇道:“本候可厉害着呢,何况身边还有渡鸦,墨王殿下无需挂心。”
萧慕白的一双凤目里潋满了柔情,这一刻看着她如此娇憨的模样,只觉得山水风月皆下等,唯有眼前心上人。
他语气轻缓低诉,带着迷离的蛊惑:“是呀,阿初厉害着呢,可我就是放心不下……”
月上中天,两人的目光交织在一起,谁都未在开口,可那眼神,却又仿佛早已阐述了千言万语……
桌上的菜肴未曾动过几筷,可那梅花酿,夏初却饮了不少。
再加上,他心中郁结,酒不醉人人自醉。
最后,竟是被萧慕白打横抱起,送回的房间。
夏初在他絮絮叨叨的耳语中昏睡了过去,在睁眼时,从榻上惊醒,赤着脚跑去萧慕白的房间,已然人去楼空……
寒弘提着鞋追了过来,放在他的面前,蹲下身子替他一边穿着一边道:“王爷说,他和赵老将军一样,不喜欢离别的场景。更何况,若是由少爷去送,怕是真的,就走不了了……”
夏初木讷的由着寒弘替他将鞋穿上,失魂落魄的回了自己房间穿衣洗漱。
他此时方才发现,知道萧慕白要走是一回事,他真的走了,又是另一回事了。
他的身体也不知是醉酒的原因又或其他,仿佛被掏空,浑身都失了力气,若不是今日要去霍府一趟。
约莫着,会一直呆在萧慕白的房中愣神。
“少爷,这是王爷一直派人温着的,吩咐等你醒来了,叮嘱你用下养胃。”寒弘不知何时去厨房取了碗粥,端了过来递给夏初,见他目光直愣愣的看着那碗粥,不由叹了口气接着道:“王爷在您屋内守了一夜,鸡鸣时分就差我去吩咐膳房的厨娘熬粥。少爷,您多少用点,好歹是王爷的心意。”
夏初伸手接过,看着那碗粥,只觉得眼底蕴了一层雾气。
他咬了咬唇,一边心里骂着萧慕白做的太多,让他如何能够适应他不在的半年光景,一边一勺一勺的将粥吃了个干干净净。
他将碗递给寒弘,又重新净了面,敛了敛情绪,方才出门带着渡鸦去了赵将军府。
夏初此时没有心力在去府内应酬各位夫人,索性留在了府外让渡鸦上前叩门,进去寻了赵兴文出来。
片刻之后,赵兴文畏畏缩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