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蒙蒙亮。
宁加一被送葬的乐队吵醒。
她和付尤一起去学校,路上碰到王顺才。
王顺才脸上的伤已经结痂,看两人的眼神稍微有些闪躲,话是一句未说,匆匆忙忙拿上一黑色布包就跑了。
托了王顺才的福,张克成每天晚上坐在椅子上睡得脖子疼,腰酸背痛。
他去派出所上班,还被同事打趣和我同行的人不计其数,你是第一个住在混混家捉鬼的警察。
张克成能够说什么,笑呗,毕竟他自己也觉得可笑。
不过,话说回来,他把王顺才家上上下下都瞧了不下五遍,没有奇怪之处,更别说什么鬼。
近日,他明显感觉王顺才精神回归正常,大半夜也敢爬起来去上厕所,打算今天就回家睡个好觉。其次,下班后,顺便去一趟宁家,当面道谢。
时隔几日。
张克成得知王顺才昨夜里被送往县城医院,据说,浑身都是血,伤势是否严重,除了他父母,其他人还不知详情。
要问具体是如何负伤,大多数人都是道听途说,一传十,十传百而已。
张克成没法等到下班,向上级请了半天假,开着一辆二手车去医院。
王顺才父母瞧见张克成来了,前后起身,几乎同时抓住他的手哭起来。
“你二老别哭,有话慢慢说。”
“张警官,你一走,家里又闹鬼了,看我儿子那样子,兴许活不了多久啊。”
王顺才母亲说完,左手掩住嘴巴痛哭。
张克成听得一头雾水,王顺才父亲解释之后,他才明白。
原来昨夜,王顺才家又有人不断敲门,不同的是,这一次开门的人是王顺才父亲,见门外无人,他顺即反锁上大门。
结果等他回过身,就看见满身是血的儿子从楼梯上滚下来。
两位老人吓得心都快碎了,王秀恩和王育才从房间出来,目睹了那一幕,扯着嗓子哭。
到最后拨打急救的是左右邻居。
王顺才的检查一直没有结束。
张克成陪着二老一起等待。
临近傍晚,终于有医生出来。
张克成从头听到尾,听得是背脊冒冷汗,两手发潮。
王顺才身上的血竟然是鸡血!而他浑身上下,将近有二十多处针孔。
因为他现在还神志不清,口齿不清的胡言乱语,医生只能够给他打镇定剂。
张克成没有心思回家,打电话给付尤,让他还是回宁加一家多住一晚,至于为什么,他没有说。
夜里,医院走廊上有风灌进来,跟有人哭似得。
张克成坐在王顺才父母对面的长椅上,没有一丝困意,只希望快点天亮。
王顺才一直昏迷不醒。
张克成只能够回去上班,他把大概的情况,告诉同事,没有人觉得这事会是鬼干的,倒像是有人一直潜伏在王顺才家附近,暗中观察,等张克成离开之后,马上就动手云云。
张克成不是胆小的人,听到同事们的推测,还是起了一身冷汗。
疑惑还未解开,张克成等来了王顺才自首。
这事是他痊愈后的第八天。
事发突然,张克成还有点吃惊。
王顺才从衣兜里面掏出一把水果刀。
张克成就看了眼,马上就认出来,它和宁加一送来的那把,也就是凶器一模一样的水果刀。
王顺才告诉张克成,他买了两把,打算把它们都抹上宋襄的血,分别放到其他家附近。
后来他选中了宁加一,一来,是她发现尸体,二来,他不喜欢那个小姑娘,总觉得她阴着脸背着人骂自己。
至于他从宋襄哪儿借的钱,已经还债。
张克成问起何秋香。
王顺才还是一副死人模样,用死鱼眼瞪着张克成回答
我没有杀那个死婆娘,是她自己推我的时候不小心摔了,那把刀是她自己插的,不关我的事。
“你没有第一时间告诉我们实情,是为了给后面做铺垫吗?”话,脱口而出,张克成严肃脸盯着他。
王顺才非常爽快的承认,甚至,要是仔细计算时间的话,他说话的瞬间和张克成话落音可以重叠。
就像是他提前猜到张克成会这么问,抢答了。
张克成注意到这一点,脸上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情绪,继续听他讲下去
“就算我说了,也没有人愿意相信一个好吃懒做的骗子,特别是死婆娘她爹妈,那两个老不死的家伙一定会弄死我。
就那天晚上,我偷偷摸摸去找宋襄,我们连做了几次,后面说起王城,她说不会跟他离婚,跟我也就是玩玩,借钱的事,她也告诉了他。”
王顺才突然停顿。
张克成手中的笔也随之停下。
“那天她是否有什么异常?”
“没有。”王顺才机械的回答,“跟我上床的时候,她……她总是用那种很兴奋的样子看我,没跟平常有什么不同。”
“然后因为钱,你杀了她?”
“倒也不至于,她比一般女人的望都要强烈,跟我一个人做还觉得不够,让我给他物色对象。”
张克成眉头皱了皱,继续写。
“我没答应,她就威胁我。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没想杀她,中间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反正人到最后就死了。宋襄是我杀的。”
张克成倒是真觉得王顺才不知道,可杀人的凶手却不知道自己在杀人,这种情况除去精神失常的人以外,正常人会这样吗?
“在那之后呢?”
王顺才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