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湖旁边的游客见状早就尖叫着逃跑了,只留下这样一个修罗之场。不过多久,三人身上已经被鲜血染透了,仿佛从血池中沐浴而出一样,而地上散落着黑衣人的肢体残骸,个个死相恐怖,如同一个炼狱。
“主子,怎么样了?”曜风快速收起了玄铁重棍,走到雪澜身畔,她身上的血腥气和被鲜血染红的衣衫,让他不悦地皱起了眉头。
杏空杏明也走了过来,单膝跪地,双头低垂膝间,自责不已:“我们没有保护好主子的安全,请主子责罚。”真是该死,他们竟然那么容易听主子的话,两个人同时离开了她的身边,这不是故意给敌人空子钻吗?该死的扶摇商行。
这一下,他们兄弟又要免不了受到曜风、风之梅他们的拳打脚踢了。
他们挨打还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主子的身体又受伤了。
雪澜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苍白的嘴唇轻动:“我没事了,血已经止住不流了。杏空,你快看苏慕白,他为我挡了一箭。”
杏空闻言,连忙起身来到苏慕白身前,开始仔细检视他的伤口。杏明却走到了轩辕殇跟前,冷冷看着他,那目光好似要杀了他一般:“轩辕殇,我家主子两次不顾性命救了你,你居然就是这样报答她的,视若无睹,呵呵,好,很好。”
轩辕殇微微挑了挑眉头,两次?不就只是一次么。他也曾经救过风雪澜一次,两个人扯平了,他为什么还要救她?可是,刚才为什么他会觉得心血上冲,心中一痛?
……
马车从后门缓缓驶入了龙府,在玲珑苑的门口,马车小心地停了下来。杏明率先跳下了马车,和马车上的杏空一起扶着雪澜走下来,一股淡淡的血腥气,让整个繁花盛开的院子多了几分诡异的萧杀之气。
杏空最后跳下马车,从曜风手中将苏慕白小心接了过来,看着因为失血过多,而满脸苍白的苏慕白,杏空对他忽然没有了先前的讨厌,至少这个男人,愿意为了主子付出生命。看起来,也不会那么讨厌了。今日若是没有他,那如今昏迷不醒的人,就是他们家主子了。
雪澜看着苏慕白沉静地昏睡着,听杏空说了他的情况,是没有生命危险的,这才缓缓转过身,谁知道,甫一转身,便对上了一双充满讶异和惊叹的眼睛。
“珍珑?”
雪澜看着远处那个满脸惊诧的人,轻呼出声。他站得太远,即便是杏空他们,也没有办法阻止他看见这边的一切。而如今,她的脸上是自己的本来面目,并非龙雨莲的伪装。
珍珑双眸一闪,看向雪澜的目光多了几分审视和兴味,一双眸子在雪澜身上来来回回,对上杏空杏明的模样时,也是一怔。而当看到一身黑衣的曜风手中所抱的苏慕白时,更让他心中惊讶不已。
这几个人,个个气势不凡,怎么会同时出现在玲珑苑?还有,他们到底是谁呢,怎么可以让马车畅通无阻地驶进龙府?
这玲珑苑,可是龙大秀的居所啊……
想到这儿,珍珑抬头看了看玲珑苑上头金色的匾额,再扭头看了看雪澜,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和几分不可思议的惊讶。
还是带了几分不确定,珍珑走到雪澜跟前,细细打量着面前的人。脂肤如玉,艳若桃李的面容上,双眸宛若中秋的明月,那一身气度,仿佛夏日湖畔盛开的一株傲然青莲,心中不禁暗叹,世上竟然有这样的女子,不仅容貌无与伦比的绝美,而且那清冷绝伦的气质,娇媚而不造作,清灵而华贵,更是世间仅有的。那是让人一见倾心再见折服独一无二的气度。
他从来不知道,那厚重的脂粉和艳俗的孔雀装之下隐藏的,竟然是这样的绝代容颜,绝世风华。
“大秀……”珍珑恍然回过神,躬身行了一礼,谦卑中的双眸却闪现出莫名的光芒。
雪澜眼眸微眯,看他的目光不由得多了几分审视。好一个珍珑,仅仅凭她一声下意识的呼叫,便认出了她的身份,真是聪明到家了。
杏明一个箭步上前,眸中满是杀气,识破主子身份的人绝不能留。可是,他却被雪澜拦住了,只见雪澜微微摇头,杏明只好退下了。
雪澜缓步走到珍珑跟前,他一身浅灰色的衣服却显示出不同寻常的贵公子气质:“珍珑公子慧不凡,眼力过人。”
“呵呵,大秀过奖了,珍珑之前多有得罪,还望秀海涵。”世人可真是昏了眼,这样一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只不过是涂满了脂粉,穿了怪异艳俗的服装,人们便看不出她的内在了。然而谁又能够想到,人称花痴的蛮横秀龙雨莲,竟然是这样一个绝色绝代的美女呢?若是奕国的人们知道了这个消息,不知道会有什么表情?
“有什么话进来再说吧,外面来来往往的人太多了。”雪澜率先走进了玲珑苑,杏空杏明紧随其后,曜风也抱着苏慕白走了进去。
杏空和曜风将苏慕白小心地放在牙床上,仔细为他诊脉,虽然他没有什么生命危险,可却失血过多还处在昏迷之中。雪澜站在床前,不发一语看着他前襟上大片大片的血迹,心中有些抑郁难受。
就是这个男子,默默喜欢了她十年,不曾开口,不曾表露任何,甚至在无心伤到她之后,他每天忍受着自责的煎熬,却还是那样一如既往地关心着她。他的喜爱,从来不论付出或得到。他是第一个为她敞开心扉的人,第一个为她开放莲印的人,可她的心中,却从来也没有过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