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平日里对自己儒慕的儿子们一个个用质疑的眼神看着自己,沈君决将所有的恨意投到了沈言谨身上。
他愤怒道:“你这个杂种,我好心收留你们母子二人,现在居然反咬一口!”
沈君决气得胸膛起伏不定。
他咬牙切齿,此时此刻,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沈言谨:“好心收留?”
话里尽是讽刺,还携着森然的冷意。
“到底是好心收留还是别有用心…”
话到一半,他提着的灯笼仿佛被一阵冷风吹动,里边的烛火跳跃而起。
在时暗时亮的烛光下,他俊逸的脸似乎增添了和往日大不相同的美感。
沈言谨继续道:“我比你清楚。”
他将袖子扬起,遮住那从通风口吹入的风,面无表情。
“就算别有用心又如何?从面上说,我也救了你们母女两不是吗?”
沈君决呵呵冷笑:“你也成长到如今的模样,这和恩将仇报有何区别,还有你们……”
他侧身转过头,看着一牢房的庶子,冰冷的目光几度让人打颤。
“养你们这群白眼狼还不如养条看家犬,最起码看家犬永远忠诚于主人,如今你们一个个竟和那小杂种联合对付我。”
庶子们哑口无言,唯有一两个像做了什么决定似的,开口:“孩儿没有,哪怕父亲和孩儿没有血缘关系,那也是供孩儿吃喝长大的父亲。”
“您永远是我们的父亲。”
看着跪了满地的人,沈君决哈哈大笑:“看到没有,不是谁都跟你这杂种一样,恩将仇报!”
沈言谨仍旧面不改色,平静的注视着他。
“沈君决,你不会真以为他们是真心实意吧。”
沈言谨抿着薄唇,好看的嘴角若有若无般轻轻勾了个弧度,转瞬即逝,继而又说:“我不想和你再废话。”
还以为对方是来杀自己的沈君决怔了怔,一时半刻竟有些没反应过来。
“今晚来此我有两个目的,第一个,你当年……为什么要把那女人和掳回去?第二个,你为什么非要置我于死地?”
沈君决蓦然回神,他万分警惕地的看向沈言谨,嘴巴紧闭,并没有开口的打算。
见他这副模样,沈言谨肯定了某些想法,他忽然靠近,深邃的瞳孔锁着对方浑浊的眸子,一字一句:“是不是我的身份,不允许我活着。”
尾音一落,沈君决瞳孔猛地收缩,他瞪着眼睛,要不是死死攥着手掌,恐怕会直接脱口而出当年的秘密。
沈言谨:“果然。”
他提着灯笼,离远了些。
眸光深沉,冷气环绕。
只需往那里一站,周围的污秽仿佛都成了丑陋的陪衬物。
沈君决:“呵,你厌恶我这样的人又怎么样,你现在和我难道有什么不一样吗?为了让我入狱,连大国的国师都敢利用。”
他两手抓着铁门,冷笑:“你和我,又有什么区别!”
沈言谨离开的脚步微顿,他头也不回说了句:“区别?畜牲和人。”
“无法苟同。”
烛光退去,牢房再度陷于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