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誓言,陈释发的心慌。
脊背一身冷汗。
陈释也不知道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
不行,不能这么。
她得赶紧趁此机会给自己再讨个要求。陈释一脸温柔顺从:“姑母待我家夫君真是极好!今日来拜奉宁国公与姑母姑母,我也终于算是得到了夫家的允诺,是真真正正的韩家媳妇了。
“姑母也知道,三年前我陈家父母犯了事,与成王一同被贬为庶人。若要说落魄,有谁比得过我陈家?若说嫌弃,那今日还请姑母也与我做主:他日,夫君可会嫌弃我?夫君可会一辈子爱我敬我?不管我是人老珠黄,或是犯了什么错,都不会嫌弃我,都会爱我如初?”
陈释说完这句话,简直为自己这小心眼儿感到高兴。她说如此这么一来,这长宁公主或许会觉得她小气,但好歹礼尚往来一番,韩蓄那脸色倒是挺满意的。
是嘛!
凭什么不生不熟的两个人,你就对我提要求?达不到,还不得好死?若要我对你忠心耿耿,那你也得对我不离不弃呀!
咱今儿先把话给摆到这门面上来,至于究竟实地里还要怎么操作,那还得看个人的命数。
陈释这一脸小女人姿态,拿捏得很好。
长宁公主只有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媳妇。她家世好、年轻又漂亮,就算陈太傅犯了事儿,可陈家还伫立不倒呢,陈释在西京城中,找个良配无论如何都是绰绰有余的。可韩蓄,毕竟是质子,郑国彰武帝不宠爱的儿子,若果韩蓄一辈子回不了赵国,韩蓄得到这样的家世的姑娘做媳妇,算是男方家庭家高攀了。
可陈家大小姐也是个人才。姑母说她一句她也要回一句,姑母让她发誓对夫家一辈子衷心不二,她也要姑母为她做主保她一世安稳!
长宁公主宫斗的战绩比面前这姑娘念过的书都还丰厚。她笑了,这小丫头在她面前,还是太嫩。
“跪了那么久,快起来吧!
“今儿你做新媳妇,你我第一次这种场合下相见,做姑母的不过白嘱咐你几句?
“往后的日子,还得看你夫妻二人的造化。是你高攀了他,还是他高攀了你,咱们走着瞧吧!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长宁公主如此说,这意思是要画句号了。韩蓄便率先站起来,陈释也跟在韩蓄的后头站了起来。
后面也就几句闲话,长宁公主便是一副疲了乏了累了的样子:“今日不留你们吃饭了!你们小夫妻自去罢,府里姐妹们处走走,便回去吧!”
长宁公主如此说,便是赶陈释夫妻走的意思,陈释当然巴不得。
不过长宁公主不是说她待韩蓄就像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么,连个饭也不留?虽然陈释也不想留在这儿看长宁公主的脸色吃饭。
从长宁公主那会客厅里出来,陈释心里老憋了那么几口气。以前没有和宁国公夫妻打过什么交道,也没听过他们夫妻俩在西京城里有过什么横行霸道的傲娇战绩,今儿这么接触一回,嘿,这老太婆真是可恶。
她就只是个姑母,却拿出了婆婆的款儿。如果要是平常婚姻,她陈大小姐要是知道对方家里有这么一个厉害的婆婆,那她这场婚姻是必须考虑考虑的。这家人做夫家人选,当知不合格。
陈释还一副笑脸对着宁国公府的上下人等,来往具是笑脸,无可挑剔。
有人唤她“长安君夫人”。
也有人唤她“陈夫人”“夫人”。
只有一个,先喊她“陈小姐”,后来干脆喊她的名字“陈释”。
这人叫陆一一。
陆一一和陈释打小对门住着,都是年纪不相上下的豪门小姐,这出门不见抬头也得见,再不然这皇宫里、城里总得见着。
往常两个人之间也没什么特别的火花蹦出来,今日不知怎么着?这陆一一见着陈释那双眼睛,简直是火大的,红的。
就是拜她这新婚夫君的这位姑母的长宁公主嘱咐,陈释作为新媳妇得到各个小姐屋里去拜会。不然,陈释哪会来陆一一门口来受这档子磨造?
看样子再说下去也是话不投机,最好是赶紧撤了。
陈释几步就要走出去,不待流连忘返的。陆一一的娇羞美貌,对陈释不起作用。
对韩蓄或是起作用的。
夫人都已经走了,而那做夫君的确还在陆小姐闺房里多呆了两分钟。
陈大小姐此刻走在宁国公的花园里,她用脚趾头想也知道那对表哥表妹现在是个什么情形。多半是那样的:
表哥,你为何弃了我?你娶那泼妇做甚?
表妹,你先给我一些时日!这是皇帝陛下亲自下的圣旨,我也没有办法!等到这泼妇哪一日去了,不,不用等到她去了,待我过了这几日,我左右寻她一个错误,把她打发了便罢!
表哥!
表妹!
表哥,我等你!
表妹,你一定要等我!
嗯!
表妹,我一定会娶你的!
表哥,除了你,我终身不嫁!
咦!
陈释光是想想,浑身就能起了鸡皮疙瘩。唉,不然那老话怎么说来着?自古以来,表哥表妹就是那么难缠的一对子,总是会有那么一个温婉可人的表妹在那么适当的时候,恰如其分的跳出来给那做正牌妻子的添堵。
她毫不曾管这正牌儿妻子心里正谋划着什么大业!
陈释以前虽然说没有见过长安君,对他不甚了解,但是她却知道长安君是长宁公主的侄儿,是可以三天两头来长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