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回
“大哥!”咎殃从王宫离开,到了重灾区临时搭建的帐篷内,见只有天之厉一人,当即亦不顾礼节,皱眉急看他道:“为何把让楼至韦驮安排在你宫殿?还不让吾略施薄惩?”
天之厉头也不抬,将这些时日亲自探查过后确认的重灾区圈化出来,才沉稳淡淡道:“吾自有用意。你现在不必浪费时间在此上,吾有更重要的事情要你去做。”
咎殃见他自有打算,实在想知道这不同寻常的安排到底有何意思,刚要开口。
“劫尘所在的东南青川城,魑岳所在的西北赢城都急缺人手,你要去哪处?”天之厉一个名字出口,他顿顾不上未出口的话,蓝眸一震,不假思索急道:“青川城!”
天之厉掌心霎时飞光,咎殃急一抬手,接住了飞来的王令。
“即刻率水部军队搬运必须物品前往!两日内必须赶到!青川城的物资已经用完了,劫尘只能再撑两日。”
咎殃一震,最快也要三日才能到!可如今情势危急,也顾不得其他,眉心一紧,急应命:“是!”豁命也得赶去!不然真不知道用完物资的劫尘会干出什么事,来满足百姓生活需要!
天之厉等他离开后,才抬起了眸,一丝所有人都无法明白的幽冷光芒一闪而过。楼至韦驮,只有你吾参与的生死之战,现在正式开始。你会心甘情愿为吾治愈四剑之伤的。
三日后,异诞之脉一处灾区,本在地底的巨岩被狰狞地翻卷倒竖,一片冷风呼啸的j□j山巅上,天之厉负手矗立,极目远望着近四分之三成为废墟的异诞之脉,深沉的眸底看不出一丝心绪,废墟之间冲天而起的熊熊烈火仍然无法扑灭。
直到一道蓝色光影在天际飞驰而至时,他才收回视线。
一声沉静的女声紧接着响起。
“回禀王,这三日,天之佛都在乾天宫安住,并未怀疑王之安排,对宫中伺人也较平和,晨起晚休,甚是平静。除了每日会问一遍王何时与她见面,便再无他言。终日亦只待在殿中,未曾在王宫各中走动,并无可疑行径。”
天之厉垂眸扫过她,突然抬起了手,一道黑色闇光在其中闪耀,嗓音微沉:“吾未让你监视她。”
黑衣女子一怔,微俯的身子僵住,蓦然低垂下了头,彭得一声,单膝跪地:“属下知罪,请王责罚!”她亦是参与了苦境厉佛之战的影卫,王当时给她密令,暗中注意天之佛动向,既不是监视,便只剩下了保护一途,想到此,暗垂的眸中震惊不解一凝。 [
天之佛豁命也要杀了王,而且跟厉族有不共戴天之仇,王怎么可能让她保护她?她担当影卫,受王和大祭司统领至今,还从未执行错过任务,这次的事,她有些糊涂了。
天之厉并未出声明言要她如何,只将手中之物递到她面前,眸光深沉,意味不明道:“荒裔帖拿好,继续执行任务,需要的时候拿出此物,有如吾亲临。暂时不得让她从宫人言行中发现异诞之脉受灾。”
女子见他并未训责,可也未明确言到底如何对天之佛,心底一时难以定夺,却也不能出声询问,只好抬手接过,恭敬领命:“是!”
话音刚落,天之厉巍然身影已瞬间化光消失在眼前,已身在灾情最严重处。
女子恭敬目注他离开后,看了看手中三指族徽荒裔帖,眸中全是疑惑。王方才神色中似乎也并无要她保护之意,难道是要防止她伤害厉族其他人?可功体被锁,她根本不可能。越想越迷惑,王到底想让她做什么?
一时想不通,只得先急回了乾天宫,继续暗中隐藏了身形。那便如实将天之佛每日行踪都传达于王知晓,不带任何立场。
不知不觉中,又是三日过去,如今已是到了异诞之脉的第六日!天光日日清朗,碧空如洗,和风柔畅,无声静谧中,渐渐到了黄昏。乾天宫三座寝殿在余晖下透着一股别样的静谧安详,倒影在地的三座殿影重叠交错在一起,别有一番风姿。
天之佛独自一人立在窗前,望着此景,庄严的眸底一片化不开的沉凝。
天之厉到底再打什么算盘?乾天宫是他之寝宫,已然过了三日,却根本未曾见其出入,司殿更是守口如瓶,对她虽以礼相待,却丝毫不会透露任何讯息。她或许该彻底静下心来,当初所拟定好的计划虽无法再用,但要探了解清楚厉族状况,却是必须之事,尤其是荒神禁地。天之厉不现身,她无法动作,既不能直接交锋,便试探他到底在这王宫,给了她有多大活动范围。
“咚咚咚”,突来一阵敲门声打断了她之思索,晓得到了用晚膳时间,她本不需用膳,对司殿说过一次,她却充耳不闻,依然每日三餐按时端来,从未中断。
一皱眉,天之佛松开了掌心散发檀香味的佛珠,走向门边,吱呀一声打开了房门。
“日后不必再送了,吾不须饮食。”
司殿听她还是同样的话,微微笑笑,提着食篮跨进房内,错开她,兀自向桌边走去,边摆盘碟边才说出了每日都来送饭的真实原因:“至佛莫看异诞之脉和苦境气候一样,但实则相差甚大,个中差异属下无法说清,但待久便可明白。你非厉族之人,必须用膳调节气血,以快些适应这里气候节令,否则会出现不适之症。倒时王怪罪下来,属下难辞其咎。”
天之佛皱了皱眉,还是第一次听闻此言,但她所感,此地确实和苦境没有任何区别。至于病症,她并未有丝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