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一早去楼府寻那位在太子府作画的楼姑娘,”
谢令轲今日穿着窄袖骑装,用镂空雕花的金冠束着头发,一身黑衣,领口袖口缀着明黄缎边,意气风发。
他斜睨道,“楼府出来一位楼姑娘,眼神既是陌生的,……然后,本公子才知,还有一位楼姑娘!”
“哦,公子去访过我?”
玉蕤抬抬眼皮,“你现在已知晓了,那还气什么?”
“嗯,谁说我生气啦?”他更着脖子,满不在乎的神情,“只是,不知道太子殿知不知,那天去的是冒牌的玉皎小姐?”
“你!”
玉蕤一噎。
这人,成心跟她过不去吗?
“如果我没猜错,你和玉皎小姐应是孪生姐妹。”
谢令轲收起方才的嘻笑,正色道,“世人皆知,皇后故去的堂妹只生一位嫡亲姑娘……你若真是楼府的嫡小姐,应向皇上皇后表明身份,完全可以大大方方的去太子府,何故冒充玉皎小姐?”
太子是储君啊,未来的皇帝,说白了,可不是欺君之罪?
“那个,……头两天,才知道是楼府流落在外的女儿,”玉蕤生怕他不信,赶紧解释道,“我从小在云梦长大,那里深山密林,从来不知自己与定国公府有联系……,这一次,也是偶然……”
“啊?!”
谢令轲愕然道,“既有这种事?……那你,在那里没有父母亲人吗?”
“玉蕤,自小便是孤儿,我的师父、师伯,所有师兄弟都是这么说的。”玉蕤垂眸,眸光里现出忧伤,“就现在,我是国公府嫡小姐,还觉得很不真实。”
她如此哀婉的神态,谢令轲眼里起了疼惜,“你……你不要那么想,既如此凄苦,忘了那些不愉快,该向前看。”
“嗯,这是自然!”玉蕤抬眸,露出灿烂的笑容,“我现在很好呀!这就是苦尽甘来,会越来越好的。”
她,很乐观。
谢令轲赞许地望着她,“你嫡小姐要尽早恢复,不要让人诟病……”
“嗯,”
玉蕤白了他一眼,“你就是来告诉我这件事儿?”
“嗯,”他点头,“不然呢?”
“哼,方才,不知道谁说要将我这所有的货物都要看一遍,……估计,要买不少呢。”
唉!他脑袋一抽,自己真是嘴欠!
干嘛逗她?这丫头岂能罢休?
玉蕤不管他那,吩咐嫣红去搬各家代卖的文房四宝,在他面前摞了一堆。
“这……这,必须都买?”
谢可爱的脸都白了,他心里默然,估计得不少银子呢。
“嘻嘻,……公子,您酌情选,好好选,估计,……怎么也得来个十件八件的。”她笑得双眼放绿光,看他仿佛看见银子一般。
他嘴角一抽,心道,想挣钱想疯了吧!
一模自己褡裢,里面只几角碎银子,他抬头,期期艾艾道,“姑娘,挑几件可好?”
“可以!”
“哦,谢了!”
说完这话,恨不得扇自己一嘴巴,我给她送银子,干嘛还要谢!
算了,不就是花银子吗?但凡银子能解决的,还真不是什么事。
他扫一眼面前那一大堆货品,认出几件确是好货,便挑了出来,“这几样,给我包上吧!”
“好勒,”玉蕤笑吟吟的,朝嫣红喊一声,“去,好好给公子包上!”
嫣红点头,捧着这几样东西出去,不一会儿,拎着一个精致的木盒出来。
“给!”玉蕤大方递过去,“公子,请拿好。”
“嗯,”谢令轲颠了颠有些重量,便道,“今日只带了几角碎银,怕是有些不够。我付一部分,你差遣伙计去谢府取吧!”
“咯咯咯,……”嫣红笑出声来。
玉蕤抿嘴笑,“公子辛苦过来提醒我,这顶顶重要的事。我是不是应该感谢您?”
“哦,……什么?”他有些懵。
“谢公子,送你的!”
“啊?!”
谢令轲这才知道,被她调笑了,脸哗的就变红了,“这怎么行,不可!”
“什么可不可的,就这么定了!”
玉蕤笑吟吟的,不容他反驳,“荟蕤堂没啥好招待的,但茶水管够。你愿意坐,就自个坐着,你要走,伙计会送你。那边还有生意,我得去看看!”
“哦,”谢令轲见她落落大方,全不似方才凄楚神态。
真是拿得起放得下的姑娘!
谢令轲立时肃然起敬,连忙说道,“姑娘,你忙,我也有事,该走了。”
“好!”
他扬起手里的木盒,“这,谢了。”
“客气,”玉蕤点头,俊眉一扬,“走好,不送了。”
谢令轲收了木盒,跨上马扬长而去。
玉蕤目送他走远,回眸,望着嫣红,“去套马车,咱们早点回府。”
谢令轲不来,玉蕤还真没想过,自己认亲会有什么问题。
亡母是皇后堂妹,认亲一事,是要进宫禀明皇后,好歹也是皇亲,恐有不尊上,目无皇上的嫌疑,说重一些,就是欺君!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玉蕤回府,直接去东苑一品堂见祖父楼伯赟。
一品堂内,国公爷在,世子夫人温思纯,还有玉皎也在。
“咦,你们都在?”玉蕤很惊讶。
谢令轲走后,玉皎细细一思量,方惊觉,皇后在宫里,若是从别处听到这事,那不得怨怼上楼府?还有,当初玉蕤为何被人抱走,……等事,一一都禀明皇后,求皇后严查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