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元寺广场前,聚集过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
雕儿立在广元寺高高的屋橼上,睥睨着下方来往的人和车。
雕儿咕咕咕看了看人,啾啾啾望了望天空,颇为云淡风轻。玉蕤好话说尽,一张白脸急得通红,雕儿始终是你急任你急,清风过山岗的超然姿态。
真是只有脾气的雕!斐驰心里窃笑。
斐驰望望雕儿,再望着玉蕤,笑道:“雕儿真生气了,看在你还钱的份上,我帮你照顾几天吧。”
“休想!”玉蕤紧绷着脸,“雕儿,是我从山林中抱回来的,一年四季、寒来暑往。我们互相陪伴,这等情谊万金不换!你,嘴一张就想坐收渔翁之利?”
“姑娘,何必如此?……”
她如水的杏眸蹙起,眸中有不服有不屈,有燃烧着的熊熊之火。每每对视那双眼睛,她姣好妩媚的面容,她娇艳欲滴的唇,……斐驰的心一荡,**滋滋地疯长。
他不知何时起,开始关注她,心里有了她的影子。他借着求婚为由,对她亦真亦假的试探,并非有多喜欢,……是想进一步求证。
她呢,懒得搔首弄姿,对他假意求婚,一眼就看穿。
她很特别,很蛮横,很决绝,……不知为何,好像对他抵触,一副宁死不屈的神情,像是上辈子,他欠了她的。
怎可能有上辈子的恨呢?
他暗自摇头,唇角上弯,一丝不易觉察的笑来,“姑娘这话好没道理!你的雕儿,不是我放出的,……你既知不易,为何凌虐它?”
言下之意,小凤被她凌虐至此,受不了才脱离她的。
她,没好好尊重一只雕的尊严。
玉蕤又是一副恨极了的眼神,咬牙切齿道,“你,讥讽我?”
“在下岂敢,”
斐驰静静立于马上,心想,再不好惹这浑身带刺的姑娘。他双手抱拳,“姑娘有定国公府庇佑,在下哪里敢得罪?……这只雕,姑娘自己快快请回吧。斐某还有公务,恕不奉陪!”
斐驰说完,双腿一夹,领着城防营士兵策马离去。
一行人骑马渐渐走远,带起几片落叶。
那雕儿啾啾啾鸣叫几声,振翅飞起朝他们追过去,片刻追上了那一行人。
斐驰一愣,立马停下来。
他哈哈大笑,伸出左臂,忽而生出念头,“雕儿,陪我耍几天可好?”
雕儿像听懂了,轻轻落下,立在他肩头。
“哈哈哈,有趣!”
斐驰扭头,眼角眉梢瞥见跟随来的单薄孤立的身影,心里小小的得意。他唇角弯起,笑道,“雕儿,走!”
斐驰打马奔驰而去,雕儿紧随,振翅低飞在他上空。
玉蕤勒住马,望着雕儿紧随那些人远去。
她心里不由阵阵失落,小凤是真生气了,宁愿跟斐驰走,也不愿跟她回。
玉蕤沉吟片刻,颇为惆怅地回转身,打马回到了熙苑。
“姑娘,回来了?”顾阿蛮惊喜地迎上去。
玉蕤将马骑走,顾阿蛮哪也不敢去在熙苑等着。
“嗯,”
玉蕤下马进了院,“阿蛮,她们都在?”
“在呢。”
“姑娘回来了?”嫣红听见她的声音,急急走过去。她后面,跟着杜娘子。
嫣红见她自个回来的,那只雕并未跟回来,心里莫名慌乱。她望一眼杜娘子,两人都知小凤对姑娘意味着什么,姑娘面沉如水定是心情不好了。
两人各自寻思将如何应对。
“小来怎样了,要不要紧?”玉蕤进屋坐下,问询起小来的伤势。
“去医馆了,是被铁链刮伤的,”杜娘子小声谨慎答道:“雕儿被铁链锁住,振翅想冲出窝棚,小来拼死拉着的,却被铁链甩到,……大夫说了,只是擦伤,调理几日便好了。”
“这就好,让他好生配合治疗。”
玉蕤没有怪他的意思。雕儿毕竟是猛禽,有难以驯服的野性,熙苑紧挨着东市,确实不适合雕儿在这住。应在京城周边另外辟一处安静之处,安排这只雕儿住的。
想到这只跟着别人走的雕儿,玉蕤的心情便不太好。但,雕儿至少还是留在了京城,她还有希望将它寻回来。
那个男子捡了便宜,得意洋洋的样子,她就很恼火。这只有灵性机智的雕儿,怎会选了那个讨厌的男人?
眼下,不是唉声淘气之时。
玉蕤抬眸,说道:“今儿大家都在,我要说一件事,你们且先听着,都好好想想。”
“是,”嫣红与杜娘子垂手恭听。
“国公爷同意将熙苑借给我使用,”玉蕤粉面呈现喜色,“熙苑,以后会有变化,你们心里要有准备。”
“……?……”
这处院子,不是早借给蕤姑娘使用的?姑娘再提,这,又是何意?嫣红和杜娘子两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这,会与以前会有很大不同。”玉蕤清了清嗓子,“以后,这里主要做商铺了,……你们之中若有不同意的,可以说出来,我会禀明国公爷另行安排的。”
“姑娘,我愿意留下。”嫣红急急说道:“我既是来服侍姑娘的,断没有离开的道理。”
“姑娘,我也愿意留下,”杜娘子紧跟着。
“好,多谢二位的信赖!”玉蕤点头,“嫣红姐姐,你明日去医馆问问小来的意思,……他年纪虽小,也是希望他心甘情愿地留下,……他若不肯,也莫要强留!”
“姑娘放心,我会将姑娘的话告诉小来的,”嫣红脸上是笑嘻嘻的,一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