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
“呯呯呯!”
“啊!”
“呯呯呯!”
“闭嘴!谁再喊,老子就给谁喂枪子儿!”
“所有人都给我听着,现在,所有人都站起来!”
“快点儿,快点儿,都耳聋啦吗?利索点儿,你们不都是学生吗,别跟老头老太太塞得,快点儿,动作快点!嘿,我说你呢!”
锦歌叹口气,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只觉得自己当真是太倒霉了,竟然连这种狗血中夹杂着闪雷的情节都能赶上。
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手里提着几只步枪,将致升食堂里用餐的人赶到角落里,又上跳下蹿的在各处搜查了一番,直到确认没有漏网之鱼,才噼里啪啦的挥掉餐桌上的餐具,拎起上面巾布,将几个窗口挡住钉死。
秋严汪着眼泪目睹了一切,她被这阵势吓得直哆嗦,躲在锦歌肩后轻声道:“完啦,完啦,这回死定了,我、我真不该去钟楼的,那地儿就邪乎。”
锦歌听了气不得乐不得,小声的数落她:“拉倒吧你,都什么时候啦?你竟还惦记着那口破钟呢?”
“嘘!”秋严轻推了她一把,赶紧双手合十,低声说:“童言无忌、童言无忌!”然后,她拉着锦歌叮嘱:“你可别胡说啦!”她扭头看看挡在二人外面低泣的学生,小声道:“锦歌,那、那钟的事儿说不得、说不得!”
锦歌摇摇头,不过两天的功夫,这钟楼竟然闹得满园风雨,连她身边这位自称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都谈之色变。她指了指外面那些持枪的凶徒:“我说吴大小姐,现在不是说这事儿的时候吧?你还是想想眼前这关该怎么过吧!”
“呜呜,都是我不好。连累了你……我、我……要是能平安活下来,以后我都听你的!”
锦歌也觉得自己今儿要不是心血来潮,跟着这位闹着要试试食堂口味的二货小姐过来,估摸着也不会陷入此地。不过,看着秋严的状态,也实在不好刺激她,锦歌便偷偷的换个姿势,以便安抚这位处于恐慌中的朋友。
“嘿,我说你平时胆子不是挺大的么?诶,我告诉你哈。现在你可不能认怂啊!好啦,好啦,你可快点儿把眼泪收啦吧。小心让他们注意到你!”
“这、这能是一回事儿吗!”秋严瞥了外面一眼,见那些坏人站的不很近,这才小声抗议,“我还是头一次让人拿枪指着呢!”
锦歌翻了个白眼儿:“谁没事还让人拿枪顶着玩儿呢!”话说一半儿,她看见外围那个五大三粗的男生。此刻正佝偻着身子蜷在边儿上瑟瑟发抖。如此做派,到让锦歌觉得秋严已经很了不起了。也是,内阁总理的孙女儿,一向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哪里见过今天这种动静。
“作为人质,我已经很镇静啦。好不好?”秋严不断擦着眼睛,“天啊,这些眼泪儿怎么就擦不净呢?”
锦歌一边偷着打量四周的环境。一边打趣她:“也不知前儿是谁说的,‘我爹是陆军上将,我几个哥哥不是在军队上拼杀,就是在警署里任职,我从小儿就跟枪械做哥们儿。比和几个哥哥都亲呢!’”
秋严也想起自己前些时候说的大话,不免有些脸红。她赶紧将话题转移开:“我真想上去踢他两脚!”
锦歌正观察着环境呢,听她说话便抬头一眼,秋严说得,正是刚才她看到的那个男生。锦歌虽然心里颇为赞成秋严的想法,却转口说:“你倒是先把自己的泪腺控制好,再说别人吧!”
“嘿,我说你!”被自己好友这么一呛,眼泪竟然瞬间没有了,秋严也吃惊的摸了摸眼角,自言自语:“嘿,瞧它,也挺有脾气呢。”
锦歌拍拍她的肩头:“谢我吧!”秋严被她这种行为弄得哭笑不得、颇为得无语,她撅着嘴就要掐上锦歌的脸颊,却被锦歌一把拉住。
锦歌低声嗔了她一句:“你快打住吧!”刚才她二人说话,出音不动唇,话语是在嘴里含含着的,除非头挨头而不能闻知,因此倒也并未闹出什么动静,而在外面把守的人更是没有注意到她们。可现在毕竟是特别时候,大家都惊着心呢,她俩可以互语,但动静却不能大了,若是让秋严得逞,还不知道会不会引来弹子儿呢。
……
突然,一直关闭的门打开了。
正午的阳光正是耀眼的时候,它们顺着大开的门口铺洒进来,照的一干学生都睁不开眼睛。
锦歌眯着眼、歪着脑袋仔细辨认,只见一对男女夹着个女孩儿走了进来。这前后不过几个呼吸的工夫,光线便再度被拒之门外。
……
“同学们,中午好啊!”
说话的是个神叨叨的男子,看上去顶多三十来岁,圆脑袋圆身子,跟个二头身似的,两条八字胡、一个光脑门儿,配上算命先生带的黑眼镜儿,怎么看怎么不是啥好人。
跟在他身边的,是一位穿着红色连衣短裤,外套黑色短款皮衣,脚踩着黑色高跟儿长皮靴的摩登女郎,她看上去比男子年轻不少,那一头利索的短发上,夹着一个拳头大小的西洋帽样式的发夹。
“呦,这得有一米七五以上吧,你看,那一双腿,白!长!瘦!”秋严这姑娘一见美女,尤其是这种比她高两三头的长腿美女,就有点儿犯痞。
锦歌瞪了她一眼:“那不是重点好吧!你看,烈焰红唇啊,让她这种冷冰冰的人产生一种矛盾而激烈的反差,跟冷金属上跳跃着红焰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