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寒见出宫见陆折予,用的是一月一次的休假。

两人在一家酒楼的雅座见面。

弗见着了,林寒见仍旧对他露出浅笑,一如既往地喊他:“公子,你到的这样早呀。”

陆折予单手持剑,站在窗前望来,带着融融暖意的天光从他斜上方洒下来,将他大半张脸晕染出了一种相对柔和的亮色,另一半则隐没在晦涩不明的暗处,教人不敢轻易直视。

他冷冷道:“姑娘大驾,怎敢劳你久等。”

陆折予气人的方式特别直白,从以前到现在就没学会过怎么用软刀子刺人,全是硬邦邦的直来直往,不高兴就绝不给好脸。

林寒见关门坐下,倒了杯茶,放到陆折予的那一侧,抬首望他:“公子不坐下吗?”

待陆折予落座,她又为自己斟茶。

这次动作慢条斯理的,还要品一品茶香,纤纤玉指衬着碧色荷花,确实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美人图。

陆折予将不解风情诠释得淋漓尽致,仔细看还有些许不耐与困惑:“姑娘有话不妨直说。”

林寒见是有意吊着他。

谁让他一见面就摆出副死人脸,她可不惯着他。

她仿佛毫无所觉地道:

“我看公子火气大得很,喝杯清茶降降火,才好说正事啊。”

陆折予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磕出不轻不重的声响,他用一种近似死亡射线的目光凝视着林寒见,语气都像是掺着冰碴子,一字一顿地道:“请说。”

林寒见又喝了口茶,才开始讲魔宫的布防和各种内部情况。

魔宫确实腐朽不堪,但架不住它实在是范围太大,短时间内不好轻易突破。

陆折予僵持这么多天后妥协,很大一部分原因应当是他自行尝试了破解魔宫的布防守卫,发觉还是有些冒险,才会来妥协和林寒见合作。

林寒见说完,看看陆折予的表情,笑道:“公子不必如此神色,凭空编来的话总是有漏洞的,你将我的话仔细思量一番,就知道我没有骗你。”

她确实没骗陆折予。

没必要。

要的就是陆折予闯到慕容止面前去。

“明行佛子不日前魔气失控,公子若有心要将他带走,最好趁早动手。”林寒见要了纸笔,一边垂首画着路线,一边有些漫不经心地道,“时不我待,公子莫要错失良机。”

林寒见自认和陆折予关系不好,可好歹以师兄妹的身份相处数年,对他算是了解:陆折予骨子里有种不可磨灭的正直信义,谁都没办法撼动。他一旦答应了什么,即便那件事危险重重,他也会一意孤行地去做。

陆折予不算是蠢人,却是难得能做到坚守本心、固守承诺的那类人。

正如此刻,换做旁人早就觉得不靠谱,要放弃这件事,但他还要一试。

“好了。”

林寒见轻轻地吹了吹刚画好的图,将它交到陆折予手中,“公子可自己去看这路线图是否正确,若有不对即刻撤离就是,我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在魔宫谋划什么大戏,一切还看公子自己。”

这番话很是中肯,又不步步紧逼,点到为止地表明了她的诚意。

陆折予不置可否,收下图纸:“多谢。”

林寒见起身告辞。

手碰到门扉,身后传来陆折予的声音:“你到底想要什么?”

若说荣华富贵,翙阁能有的不输魔宫,钱财、权力甚至是实力,可她放着沈弃不要,折腾了这么一通,似乎对她毫无益处,她到底是想得到什么?

林寒见回首。

陆折予定定地望着她。

林寒见倏忽弯眼:“日行一善。”

她推开门走了。

-

林寒见回到魔宫,见郁芙竟然在院中无所事事,奇道:“姐姐不去侍奉公子吗?”

“你回来了。”

郁芙顺手,将她拉到身边坐下,解释道,“公子闭门不见,令我不必前去侍奉。”

林寒见吃了一惊:“难不成公子的心魔又发作了?他状况不好么?”

见林寒见一副马上就能冲出去的架势,郁芙死死地按住她的手,斥道:“没有发作,公子不想见人罢了。你这么急急忙忙地冲到公子那儿去,不怕公子又冲你发火?”

“公子什么时候冲我发火了。”

林寒见不满地反驳,嘟嘟囔囔地道,“公子那是心魔发作,才不是冲我发火呢!”

郁芙打量她的表情,问:“那日公子的情况不好,你当真没有害怕吗?到现在也仍然想……亲近公子吗?”

林寒见朝着永夜宫的飞檐看去,思索一阵,醍醐灌顶:“我知道了!我忘记向公子陪罪了!”

郁芙猝不及防地错愕了:“什么?”

林寒见振奋无比地道:“那日事出突然,我行事不当,恐怕公子误以为我对他害怕。我不仅要为我的失仪而向公子请罪,更要为我的忠心去向公子澄清,不能让他误解我的心。”

郁芙:“……”

林寒见抱了她一下,起身朝外跑去:“姐姐,我先去见公子啦!”

郁芙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几个字:你没救了。

林寒见没有空手去,还去拿了膳食,一并取了些灵药,打着“关心”的旗号,候在永夜宫大门口,隔门求见:

“公子身子可松快些了?我拿了膳食与药品来,求公子一见。”

里面没有声音。

林寒见沉默了会儿,顶着不知道慕容止能听到她院中话语的人设,开始小心翼翼地解释,说自己是来请罪的,对他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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