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一落,就见从门口走进来一个手捧托盘的婆子,托盘之上有一个青草绿底大海碗,里面黑乎乎散着怪异味道的像药汤的东西。
清欢一个箭步冲上去,挡在娇娘面前,“你们想干什么?”
尉迟珍喝道:“花娇娘,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罪不容诛,你们这些下人包庇隐瞒,同样罪不可恕,今日本王妃要实行家法,将您们关雎阁一干人等全部诛杀!”
清欢怒视她,“我们主子是上了皇家玉碟的侧妃,即便有什么罪,自有圣上王爷处置,你怎么能私下处决!”
尉迟珍眼睛瞪的像鱼肚里的鱼泡,“上了玉碟又如何?侧妃又怎样?还不是个妾!在大秦,正妻都可以随意处置妾室,本王妃怎么不可以处决她!拉人,将这死丫头拉开,把毒药给花侧妃灌进去。先处置了你主子,接下来就是你!”
“你敢!你们敢!”清欢眼睛沁出泪来,上前要与他们撕扯,想要将毒药砸了。
“清欢!”只是却听娇娘淡然一唤,“先到一边去。”
清欢无措的看着娇娘,娇娘对她微微点一点,她警惕的看着一干人等,慢慢退到一旁,但双手攥拳,做出随时要战斗的准备。
娇娘倒是稳如泰山,反而坐下,疼痛感不断翻涌,她站不住,心里知道,这不是好疼,应该是要发作了。
这个孩子,真是来要她的命,早不着急,晚不着急,偏偏这个时候他又来凑热闹。
娇娘用笑声来代替疼痛声,笑的头上的花簪花枝乱颤,笑的满屋子人都发毛,连尉迟珍都蹙起了眉,“死到临头,你还能笑出来!”
娇娘笑声一止,怒视着尉迟珍,“我笑你蠢!”横向那些蠢蠢欲试的下人,“你问她们敢吗?真敢动我一下吗?我若是有一点事,她们就得全家赔上性命,你问她们敢赌吗?”
秋霜厉声喝道:“你们都自己掂量掂量,这可是圣上的嫡亲皇孙,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全家十条命都赔不起!”
众人被她一吓,皆没了刚才的气势汹汹,端碗那人连手都缩了回去。
雪姬见形势不对,挺身而出,道:“你在这吓唬谁哪?什么嫡亲皇孙,王妃生的那才是嫡亲的,一个庶出,也敢称嫡!况且,一个野种,也敢企图染指皇族!圣上巴不得他死哪,省得生出来让天下人耻笑皇家!”
娇娘顿时勃然大怒,猛地站起来冲上去,就是响亮的一耳朵,扇的雪姬嘴角沁血,半边脸立时肿起来,娇娘大骂道:“贱人!你再敢说一遍,我现在就要了你的命!”
一个母亲最不能忍的就是他人对自己孩子的侮辱。
尉迟珍喝道:“花娇娘!本王妃在这,岂容你撒野!”
娇娘目如闪电,喝道:“我的地方,岂容你带着一群阿猫阿狗到我这撒野!”
有须臾的平静,两人怒目相对,彼此的眼中皆是剐骨嗜血的恨意,她们两个人都明白,她们之间迟早有一天要有个了断。
尉迟珍波涛汹涌的狠辣夺眶而出,扫视着众女眷,“你们还愣着干什么,难道独守空房的日子还没过够,还不快杀了她,没有她,王爷才能够看到你们,不然,你们就一辈子都别想再有出头之日!”
要说尉迟珍真是打蛇打七寸,这一句话直戳人心,虽然娇娘平时在吃穿用度上没有亏待她们,但哪个女人愿意独守空房,哪个女人甘愿自己的丈夫每日每夜都陪着另一个女人,而自己却连见他一面都难。
她成功引起所有人的妒忌心,那些如花似玉的脸上个个浮现出与她们容颜不相符的狰狞妒意,雪姬冷笑一声,抹干净嘴角的痕迹,她挑头,道:“姐妹们,咱们来都来了,今天要是放过了她,等王爷回来,她定会向王爷告状,到时候咱们还有活命的机会吗?还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就算王爷回来追究,法不责众,也不会将咱们怎么样。”
众人都跟着点头,雪姬脸上的笑容更得意,看着尉迟珍对她点头,她更是信心满满,开始小声指挥人发号示令,“许姐姐张姐姐你们去把大门关上,一个都别放出去,你们几个婆子几个去抓住那些小丫鬟,海妹妹你缠住那个秋霜,我去捉住最是难缠的清欢,韩姐姐……”
她看了一圈,没看到韩氏,“韩姐姐哪?”
话音刚落,只听关雎阁的大门“嘭”的一声巨响,被踹开。
只见大门口,樊嬷嬷气势汹汹的走进来,身边跟着初蝉,后面还有畏首畏尾的韩氏。
今天一早初蝉就被晚莺叫了去,说是要绣个花样子,想让初蝉帮她描。以前她们都是在尉迟珍那里做事,关系还不错,初蝉没有戒备,就去了,谁知却冷不防,刚看到晚莺,脑后就被人打了一棒子,她眼前一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她醒来就发现和樊嬷嬷关在一起,樊嬷嬷是到厨房给娇娘准备吃食,被人骗去地窖里有动静,她下去一瞧正是晕倒的初蝉,刚要叫人帮忙抬她上去,就发现地窖的门被人从外面反锁,她怎么喊也没有用。
多亏了韩氏找到她们,将她们放出来。
看见樊嬷嬷和初蝉,尉迟珍脸色瞬间不好,关雎阁除了初蝉,都是手无缚鸡之力,所以她早早将初蝉调开,而樊嬷嬷,因为是王爷的奶娘,王爷极其重视,更是难缠。
“王妃这是要干什么!”樊嬷嬷冲进来直接站在娇娘身前,质问道。
尉迟珍调整好脸上的表情,道:“花娇娘与人私通,本王妃特来执行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