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瑞王府的女眷,后面还跟着二十多个婆子丫鬟,一进来就将关雎阁挤得满满当当,连空气都不似之前清新。
对于这些人的不请自进,娇娘当下黑沉下脸,她扶着秋霜的手艰难的走出去,看着这气势汹涌的架势,满腹狐疑,又警惕万分。
微一镇定,她敛衽屈膝道:“王妃嫁到,有失远迎。”
不等尉迟珍叫起,她就已经起来,扬手请她到大厅正座上坐,吩咐人上茶,“不知王妃今日突然到访,所为何事?”
也不等尉迟珍叫她坐,她扶着肚子小心翼翼坐下,正厅对着门有两把紫檀木雕牡丹花大椅,左右各一排玫瑰倚,娇娘坐在大椅上,悠然端起茶品了一口,意态闲闲。
尉迟珍见她气定神闲的模样,一股火从脚底冲破天灵骨,猛然上前一步,挥掉娇娘手中的茶杯,汝窑粉瓷描菜茶杯“嘭”一声掉到大理石砖上,四分五裂,深绿色的茶叶在地上形成不规则的图案,乍然一看,像是一个鬼脸。
娇娘顿时冷下脸来,噙着一双阴狠的眸子瞪向尉迟珍,喝道:“你发什么疯!”再横扫向众人,“还有你们,不待在屋里安分守己,跟着她来闹什么事!”
众女眷心中对娇娘多有畏惧,被骂后一声不敢吭,唯唯诺诺的低着脑袋,互相打眼色。
韩氏已有了上次在王爷那碰了一鼻子灰的教训,这次本是不想来的,非被人拽着过来。其实她也想明白了,反正她也不得王爷喜爱,花娇娘得宠失宠,关她什么事,何必得罪这个人哪。
她讪讪一笑,道:“花侧妃别恼,这不是王爷不在嘛,我们姐妹来看望看望您,陪您说说话解闷。”
她话音未落,就迎来尉迟珍一记怒瞪,心中一唬,忙住了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只后悔自己跟来,弄得里外不是人。
尉迟珍转回头,怒视着娇娘,“你还能在这泰然自若的喝茶?你难道不知道外面的闲话传成什么样子了吗?”
娇娘轻轻一笑,道:“那可真对不住了,如今我这眼看着就要生了,别说王府外面,就是关雎阁的门口外面,我都多日不曾出去过了,还真没听见什么闲话。”
腹中有隐隐的坠痛感,娇娘极力忍着,面上不露出一丝痕迹,依旧笑得嫣然从容,“我也劝王妃,别没事总打听外面的事,安分守己的在你的俪元院待着,耳边清净,心也能清净。”
尉迟珍勃然大怒,指着娇娘骂道:“我也想心静,可你这个娼妇做的那些不要脸的事闹得外面沸沸扬扬,我安静的了吗?”
娇娘心中如火烧般愤怒起来,不顾着隐隐发作的肚子,忽地站起来,提高嗓音冷声道:“我做了什么不要脸的事让你这样羞辱我!”
尉迟珍声量更高,“你还有脸问我!你不守妇道,与人私通,简直是丢尽了我们瑞王府的脸面,你简直是就是王爷的耻辱!你知道不知道外面都在说王爷是什么,活王八啊!”
娇娘冷笑几声,“王妃说与人私通?”忽尔正色,“抓贼拿脏,捉奸成双,王妃空口白舌几句口,就定了娇娘的罪?那奸夫哪?你可有人证?”
雪姬从尉迟珍身后站出来,道:“听闻前几日就是王爷带人把你和奸夫捉住的,你还在这装什么,还有,你身边那个水香,她怎么不在,听说,是她向王爷告发了你。”
娇娘轻蔑看她一眼,挑眉道:“听闻?听说?你是听谁闻的听谁说的?”雪姬还要辩驳,娇娘打断她的话,怒声道:“你算个什么东西,连侍妾都不是,就是通房丫鬟也比你有体面,我和王妃说话,何时轮到你插嘴!”
雪姬一时讷讷,气的满脸通红,无助的看尉迟珍一眼,尉迟珍斜一斜她,她低着头退了几步,耷拉下脑袋。
尉迟珍直视娇娘,目光毒辣犀利,“你不用在这掩饰了,你做的那些下贱事,现在外面谁不知道?王爷也心里清楚,只是因为你现在怀着孕,一时不能将你怎样,可本王妃眼中容不得沙子!”
娇娘冷笑,“尉迟珍,你也是名门出身的大家闺秀,即便是现在尉迟一族倒了,你也不用直接就沦为市井泼妇吧?”
敛一敛衣领,她扬起下颌,隐隐自矜,“我告诉你,我有什么事,自有王爷,还轮不到你来管。今日你带人上门滋事,我不和你计较,现在我不舒服,马上带着你的人给我走!”
“走?”尉迟珍冷哼一声,兀自坐上雕花大椅,“事情还没完哪,你就想让我走?”
娇娘甩袖,“你到底还想干什么!”
尉迟珍道:“我说了,我眼里容不得沙子,你做出这等丢尽皇家颜面,丢尽王爷颜面的事,我岂能饶你!”
娇娘不屑冷笑,“你能将我怎样!”
尉迟珍眼中恨意如根根细针,“自古女人通奸,都是要浸猪笼的。”
娇娘脸色一沉,怒声道:“你敢杀我不成!我现在肚子里可是怀着王爷的孩子!”
下腹的坠痛感一层一层递增,娇娘死死咬住牙关,不让人看出她一点不妥。
她心中恨极,上一世,花媚娘趁着嬴彻不在害死她,今生尉迟珍又趁着嬴彻不在来要她的命,她后悔,后悔怎么没一早弄死尉迟珍,实在是她大意,不够堤防,也怪她自己太心慈手软。
尉迟珍倏尔眉宇展开,轻轻一笑,带着怨毒的眼神斜在娇娘高高隆起的肚子上,仿佛是一把刀要透过肚皮从里面把孩子挖出来,“你与人苟且,行不轨之事,谁知道这个孩子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