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军的箭囊终于射空了,李沧澜遗憾地叹了口气,说:“结束了,都结束了。”
丽阳侯微微一笑,道:“结束就好,速速传令给晋王和玄武军,大德帝已然被杀。”他左右喊道:“暴君已死,新君当国!恭请晋王摄政帝国!”
“我还没死!”
忽然,摘星台上,两个血淋淋的身影重新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之中,他们头顶星空脚踏摘星台,手持长枪,浴血袍铠,人们看不清楚他们的模样,因为这两人的脸上满是血浆,人们甚至不知道他们生死,因为他们身上插着数支箭矢。
身材瘦小的那个朗声道:“丽阳侯!你这叛贼!朕要诛你九族,灭你满门!弑君夺权,不得好死,轩辕家的任何人登上皇位,你都会被处死!”
丽阳侯猛地一惊,定眼一看,这人竟然真是大德帝,他指着大德帝道:“这都不死?”
另一个身材高大威猛的人自然是张孝武,他搀扶着大德帝,两人肩并肩站在摘星台旁,神色冷峻。他举起紫金锏,指向丽阳侯,吐了一口带着血沫子的浓痰,冷冷地说:“狗一样的人,犬吠而已,来来来,让爷爷送你上天!”
丽阳侯指着摘星台,大喊:“杀张孝武,赏金十万两,杀暴君,赏金五十万两!”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所有人都被这五十万两的赏金吸引住了,他们不顾危险地冲上来,张孝武依旧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将一个个叛军杀死。而大德帝也拎着长枪,凭借着居高临下的优势刺中一个有一个叛军。然而久战力竭,张孝武再也不能如开始一般挥锏自如了,大德帝更是刺中几个叛军之后累得气喘气吁吁。
李沧澜忽然举起弓,箭矢如流星一般,一支箭嗖地一下,刺穿了大德帝的胸口。大德帝愕然地看着没羽的箭矢,难以置信地坐倒在地,感觉到力量和生命似乎在飞速流逝。
张孝武见状之后心中悲怆不已,他狠狠地将几个叛军赶下旋梯,随后大喝一声:“陛下!你有没有事?”他立即回身扶住了大德帝,将大德帝拖到摘星台中央。此时几个叛军士兵得意地冲了上来,鬼哭狼嚎地庆祝自己登台成功。张孝武忽然抬起一个太监的尸体,奋力砸了过去,将那几个士兵砸落摘星台。
张孝武砍断了身上的箭矢,任由箭头留在自己的体内,全然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一般,站起身厉声大喝:“来啊,不怕死的就来。”他向前一冲,吓得本来抵达旋梯口的叛军士兵纷纷跌落下去,引得张孝武哈哈大笑:“无能之辈!鼠辈胆量的将军,领着一群娘们占领皇宫?我呸!”
叛军再一次被吓退了,气得李沧澜大喝道:“都给我杀上去!”
有叛军心里犯着嘀咕,人家青龙军都走了,咱们这些新兵怎么杀上去,老让我们去送死,你怎么不杀上去?连丽阳侯带来的数百壮丁也下得连连后退,不敢攀爬那座死人筑起的尸山。
张孝武走回到大德帝身边,大德帝拍拍张孝武的大腿,艰难地说:“先之!”
“在。”
“答应我一件事。”
“说。”
“你做成化的亚父。”
所谓亚父与义父相同,但义父是成人之间的关系,而亚父则是需要从小陪伴与父亲相同的人,所以任何人都能做别人的义父,只要他有钱有能力,可并非所有人都能做亚父,因为那需要陪伴成长。
张孝武听闻大德帝让自己做太子的亚父,顿时大惊:“陛下,你——”
大德帝苦笑道:“我知道我见不到太阳了,但是你还有希望,你投降吧,带着我的头颅,他们会放过你,你保护住成化。”
张孝武双目赤红宛若血月,愤然道:“我绝不投降,不是说好了一起死吗?我不能苟且偷生!”
大德帝吐了一口血,艰难地说道:“帝国可以没有我,但帝国不能没有你,你能护佑圣汉江山,没了我还有其他皇帝,没了你,圣汉的脊梁就断了啊。”
张孝武正要反驳,忽然听到一声巨响:“圣汉!万年!”
援军终于赶到了,而此时李沧澜愈加疯狂,他大喊一声:“随我杀上去!”随后举起龙吟枪,当先第一个杀了上去,他踩着尸体,三两步跨上了摘星台的旋梯,但随后险些掉下去。他没想到摘星台的旋梯如此光滑,更没想到看似简单的几步却让他狼狈到不得不用全部力量维持平衡。但凭借着腰马合一的功夫,他还是艰难地来到旋梯口,便看到张孝武手持紫金锏等着自己。
李沧澜根本施展不开龙吟枪,地面冰滑无处接力,他只能凭借着超强的体能和龙吟枪的长度想要驱赶张孝武,赢得一寸空间,继而登上摘星台施战武功。但张孝武岂能如他所愿,且张孝武武功一流,两锏荡开李沧澜的长枪,随后投掷出一把箭矢。
摘星台上随处可见力竭掉落的箭矢,李沧澜被一把凌乱的箭矢挡住了视线,但长枪难以抵挡只能用手胡乱挡住,却被一支箭矢划破了额头。他凭借本能感觉到了一思杀意袭来,连忙跳下摘星台,并与此同时回身一个回马枪。
“噗呲!”
“噗呲!”
张孝武的紫金锏将李沧澜身后的叛军士兵的脑袋砸碎,而同时腰间被李沧澜的长枪刺中,李沧澜从摘星台上跌落到尸山上,突然胸中一痛,赫然发现不知是谁的头盔,顶端的尖头竟然刺穿了他的胸膛。
大量的鲜血从李沧澜的背上涌出,他完全想象不到自己会这样死亡,甚至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