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浅妆顿觉五雷轰顶,呆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他居然是…百里玉!
这句话不断在脑海里飘荡,提醒着自己当初在他面前如何如何的夸赞他,如何如何的表述对他的迷恋。他居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伪装这么久,愣是没有告诉她,他便是她要找的人!
“百、里、玉!”南宫浅妆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从牙缝挤出,狰狞的面孔不足以表达她内心如洪水翻滚的怒火。
“姑娘,好些时日未见,连在下都认不出来了?”君墨幽失笑,伸手拿下黏在嘴上的胡子道:“沾粘反了。”
南宫浅妆一愣,不是的?
登时迷糊了,她只嫁给百里玉,也只休过百里玉,怎么又冒出一个被她休弃之人?
似是看出南宫浅妆的疑惑,君墨幽眼眸含笑,舒展着双手,扑腾几下。“求偶舞!”
南宫浅妆脸一黑,恶狠狠的剜了他一眼,瞬间想到那时她到百里玉府上,在后竹院碰到的男人,竟是没想到是他,南诏宣王水冥赫!
他这次暗中来雪临国有什么事?
抬眼看着他,忽而发觉他没有翩若惊鸿的惊艳,有些刺眼,不禁觉得有些惋惜,这副好皮囊怎么就长在他脸上?若是在百里玉那货身上,定然是完美!
“南诏宣王远道而来,本夫人要奏请皇上,替你接风洗尘。”南宫浅妆抢过他手中的胡须,按在上唇。
君墨幽眸光微闪,淡淡的摇头:“上次说要求娶姑娘,奈何有要事在身,耽搁了,如今得闲,连日来提亲。”
“晚了,本夫人已经嫁人,等你被砸满一身水果的时候,本夫人倒是可以考虑考虑。”南宫浅妆嘴角挂着坏笑,想到这人取笑她的情节,气不打出来,正巧百里玉府上有两个榴莲,她要恶狠狠的朝着脸砸,砸得他爹娘也认不出来。
君墨幽神色诡谲的看向她,打趣道:“丞相正是因为没有‘貌似潘安被砸果,腰缠满贯盖天下’,你才休他?我的条件都符合,不考虑么?”
南宫浅妆心一沉,她休百里玉的事,只有乔非知道,然,这水冥赫也知道,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唉,不为外人道也。”南宫浅妆一脸辛酸,神色黯淡的叹息,随即,眼睛一亮,浅笑嫣然道:“你虽然有这面子,可里子不好,当真可惜这好面皮,揭下来做扇子,定然好看,也可以遂了你的心意,随在我身边,日日夜夜不离手。”
“呵…”君墨幽浅笑,一如既往不肯吃亏,修长如玉的手拭去她额角的汗珠,清雅道:“南宫小姐既然说我命中缺你,何不顺从天意?”
天意你妹啊!
南宫浅妆恨不得抽自己几大嘴巴子,看见美色,没有摸清底细,就扑了上来,这人一个比一个心黑,这是要断了她这小小的癖好?
“命运从来都是掌握在自己手中,如果娶你是天意,那老娘定然要逆天而为。”南宫浅妆凤眼折射出锐利的光芒,浑身散发着盛势凌人的强大气场,让人为她折服。
“小浅浅,其实不用逆天改命,嫁给我便好。”
南宫浅妆欲哭无泪,一脸囧样,她心直口快说错了…
……
南宫浅妆心情不大美丽的回府,看着宅院风景秀丽,顺着蜿蜒的小径一路走到后院,敏锐的听力让她听到溪水冒泡的声响。
心下好奇,顺着声音走去,适宜堵围墙,南宫浅妆摸着下巴,足尖点地,翻过墙壁,眼前是嶙峋假山,有一丈多高,层层叠叠,烟雾袅绕,登时生出误入秘境的错觉。
小心翼翼的踩着石块,透过矮小的石洞穿过,出来一股湿热扑面,荷塘打小的池子,水雾弥漫,池水翻滚,南宫浅妆伸手放进池水,温度恰当好处,极为舒适。
心下一喜,莫非这是温泉?抬眼看着周边环境,只见前方八宝亭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黄金为柱基。假山顶峰悬挂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熠熠生光,似皎洁的月光般明亮。白玉为阶,赤足踏上竟有些温润,是汉白暖玉,当真极尽奢靡。
南宫浅妆心中诧异,她宅院后别有洞天,不知是哪户显贵人家。想到此,觉得此地不宜久留,穿上绣花鞋,转身欲走,蓦然听到身后响动,珍珠撞击声,清脆悦耳,听在南宫浅妆耳中,倒觉得是在催命一般。
提步疾走,忽而,脚下一滑,南宫浅妆朝池子倒去。紧紧的闭上眼,感觉腰上一紧,南宫浅妆像溺水的人抓到浮木,双手胡乱的挥舞乱抓,触到一物,用力抓去。
“嘣——”物件绷断,南宫浅妆猛然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的脸,震惊的眼珠子要掉出来!
扭头看着手上的物什,侧头望望分别没有一盏茶功夫的脸,登时‘天雷阵阵,乌云滚滚’。
两两相望,死一般的静寂,唯有温泉池水沸腾冒泡的‘咕噜’声。
铺天盖地的怒火席卷着南宫浅妆,拿起手上的面具,狠狠的朝那美的惊天地泣鬼神的脸,地吼道:“去你奶奶的百里玉,去你妈的水冥赫,你把老娘当猴耍?”
那种震撼心灵的美,化为无边的幽怨,恨不得撕碎他,合着他的血生吞。
百里玉敛去错愕之色,避过她迎面砸来的面具,被她挣扎的一同掉落温泉池。
“哗啦!”两人浑身湿透,百里玉捞起南宫浅妆,美如清辉的眸子幽深诡谲的望向南宫浅妆,唇角蠕动道:“浅浅…”似有千言万语,最后化为婉转浅吟的一声轻唤。
南宫浅妆冷笑,木着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