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又有人进来找任渲,李管事便把李珺二人引了出来。蹲在路边的马四等人一见他们出来,都焦急地跑过来询问:“老浦叔,我们能回去了吗?”
老浦瞄了那李管事一眼没有回话。
“诸位一晚上辛苦了,先回去歇息吧!”那李管事倒是个通情达理的。
“真的?”几人还不敢相信。
“但是,劳请浦师傅缓一步,先在这里,待我们大事商量好再说吧。”李管事又道。
还换人质了……李珺暗道。
“好。”老浦爽快地应了。
“老浦叔,您留在这儿没事吧?”那马四还算是有点良心,见老浦的腿脚不便,关心起来。
“我没事,你们回去以后帮芷儿赶紧把剩下的粮食找回来。”老浦嘱咐。
“知道了。”马四接连打着哈欠。他们也是累坏了。
但老浦还是不放心,待他们走后拄着拐问那李管事:“敢问管事,这粮食还差多少?”
谁知那李管事安慰道:“昨晚已经送了好些回来,放心吧,我们爷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当真?”老浦和李珺听了,心也放了大半。
“但是,眼下这鸣凤山的事确实要紧的。所以,蒲师傅待会还要鼎力相助才好。”
“这个自然是要的,不知任爷准备何时上山?”老浦问。
“还没有商议好。”
“那我们要等到何时?”李珺有些着急。
“不会太久的。”
果然,不一会儿,那任渲便出来了:“浦师傅,去鸣凤山最好还是由您带路,您的腿不知道方不方便?”
老浦刚想开口,李珺抢先道:“不太方便,您看浦大叔的腿还肿着。”说着蹲下轻轻按了一下,老浦疼得“嘶”地一声吸了一口冷气。
“看来还是需要休息啊。”任渲面露难色:“但是听说您是最熟悉那一带地形的,可还有人选能代替吗?”
老浦朝李珺摆摆手,“我没事。”又朝那任渲回道:“要说单是带路,马四肯定也不成问题,但是这小子现在已经怂了。村里其他都是些老弱病残的,只怕是去了万一坏了事,那罪过又大了,还不若老夫跟着去,只是老夫此刻上山怕是难些。”
“我们倒是还找了一位向导,但是若您也能同去是最好。”
“那自然行,我也想当面问问这个马春生我家浦樵的下落。”老浦心中还记挂着这件事。
“那还请借一步营内说话。”任渲请道。
“大叔……”看着老浦这么热心,李珺也不忍心再阻拦他“您若是不成,就不要逞强。”
“哎,知道了!”老浦感激地点点头。
门口原来还有几个说话的人,后来被任渲一一请进了营帐内,言语中都是在说鸣凤山的事儿。李珺也插不上手,便在营外等着。
眼见日头高升,李珺突然想起沈况曾经说过一种治外伤很常见的红叶草,此刻无事不若到旁边的林子里去寻一寻也好。她在门口的柴火堆旁捡了一把柴刀,就爬到了离这里最近的一个坡子上。
这林子茂盛地很,偶鸟雀偶尔叽叽喳喳地叫着,再往林子深处走去,周围又渐渐安静了下来。
李珺用砍刀一路划过,除了一些常见的草木,并没有发现。她不死心地蹲在地上细细的查看,只有“吱,吱……”的虫鸣声。
不知道找了多远,突然,前面两棵树木之间,有一个巨大的身影走来,还有带着重重的喘息声。
李珺吓得猫着身子躲在了树后,把砍刀横在面前。
不会是野狼什么的吧?
“昂昂……”那个身影叫唤着。
好熟悉的声音……李珺探出头来,这墨色的身形,还有两只耷拉的耳朵,不是老墨又是谁!她兴奋地跳出来,正要去牵他。
老墨用黝黑的眼珠朝李珺看了一眼,仿佛没认出她来,警觉地朝反方向跑了。
“这个兔崽子!自家主子都不认识了!”李珺把砍刀一划,排开两边挡路的树枝就追了过去。
林子里的树木杂草丛生,老墨踏过的地方,明显走出来一条小道,李珺在后面亦步亦趋地跟着。一直跟到了一条山沟里突然就再也看不见蹄子印了。
老墨会往哪儿去呢?李珺四下查看还是也不见踪影。
山沟边上有许多碎石堆成的小坡,她绕到坡子后面,一片连绵的丘陵在眼前铺展开来,面前一大片山花在岭上烂漫地开着,还有好些不知名的绿植夹杂其中,只点缀得锦绣一片。
老墨正在坡下的河边饮水、食草,好不快活。
李珺气结,真是会享受,遂扔下砍刀,悄悄地走过去,趁它不注意,一把抓住了缰绳。
“昂……”
先时,老墨还极不耐烦地想要挣脱,李珺一边用劲拉着,一便用绳子边抽打着他的身子,好不容易才让它安静下来。
“让你叫,让你叫,自己躲在这里享福,也不去找姑奶奶我。”李珺把缰绳绑在旁边的小树上,又抓了一把地上的草扫着老墨的嘴,但就是不给他吃。
“昂……”老墨不开心地回应了一声。
“哎呀!”
连甩了几下,李珺才发现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擦伤了,几条划破的口子还渗着丝丝鲜血,隐隐作痛。
李珺抽出腰间的巾帕把手包裹起来,突然,她发现老墨的蹄子上有一些已经结痂的伤口。她蹲下去,轻轻地摸了摸。
老墨害怕地缩回了蹄子,转到小树另一边吃草去了。让出来的地上,露出被他啃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