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杨小艳和杨柏,响应号召,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
抵达知青点的当天,村民用过年才享用的盛宴款待知识青年,那热情劲儿就象腾腾的火苗子,灼得人心里发烫。
他们知道,这场景是村民发自内心的,他们一定不能辜负。
令人感动的还有杨小艳另一种幸运,她和其他两个知青得到了老支书的特殊关照,被分派到大队伙房帮忙,这样下来,一个月能有半个月的时间不用下地干农活。
知青们起早贪黑地劳作,开荒种地,浇水除草,忙得不亦悦乎。
在农村当农民干农活,凭得是力气,拚得是身板,笨拙的体力与厚重的大地搭配得正好,只要舍得流汗流血,就不会觉得青春虚度、岁月无情。
广播里经常说,农村是一片广阔的天地,在那里是可以大有作为的。
在那些脸朝黄土背朝天的日子里,杨柏和杨小艳不仅学会了不少农活和技术,也懂得了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仿佛在一个简短的的时间段落,这些少男少女们,个人的见识和技能,竟然有了突飞猛进的长足进步,有如神助一般。
老支书,是贫下中农出身,苦大仇深,阶级觉悟高,是知青接受再教育的最佳人选,他们也深以为荣为豪。
知青们朝夕相处,无话不谈,彼此间结下深厚的情谊。
大家多数是相互欣赏,很是融洽。
况且这拨儿知青,大多来自三线工厂的子弟,工人阶级的后代子孙,大多人都很本分。
“守心不曾妄议,守身不敢乱为,唯恐遗害于末来。”
大家做事用尽心力,干活不挑不拣,只怕贻羞于父母。
从不胡来,更不闹事,身上虽无战天斗地的大无畏气概,但也不是偷奸耍滑之辈,更没有粗野乖张的暴戾之气,大多属于守拙守愚的那种人,故还算受贫下中农欢迎。
就既便是杨柏,在学校里,还是个十分淘气的的男孩子,青春的叛逆情绪,在学校的时候,还很显著。
可是,来到了这里,每日里谨言慎行,只知埋头干活,小车不倒直管推,从来不问世事,竟也是安分守已的活在知青的岁月里。
如果没在那件突然如其来的事件,杨柏在杨小艳的心里,真的变成了一个好知青了。
插队的第一年里,杨柏除了每天出工,挣农活的工分外,晚上还要在大队的实验田值夜班,能加两个工分。
这样一年算下来,杨柏挣得工分,可以说是全大队里知青最高的。
要是到了年底他一人分得的粮食,据说能是当年个人分粮食的最高记录。
到时候上麻袋鼓鼓囊囊的粮食拉回家里,非得乐得父母亲,眉眼里都是笑不可。
想到年终还分得不少钱,可以给杨小艳买花衣服穿,杨柏对农村的感觉也愈发变得更加美好起来。
大队的实验田,位于离村子很远的半山腰上,紧临公社的渠干道。
而离知青点,还要有四五里地的距离。
虽然说这实验田,当时是为了学大寨,建的居高临下,但是个偏僻之地。
周围有两个提灌站,早前这一片还是乱坟岗子。
凡是村民里遇到横死的、自杀的、不明原因亡故的,一般都会在这里草草掩埋。
所以这个地方,被村民们传来传去的,难免鬼崇迂邪一些,也就显得更加荒凉。
妇女们基本不敢来这里,更是吓唬小孩子的一个常念叨的地方。
因此,村民胆子小点儿的,都不敢来,嫌不干净,晦气。
但大队的实验田之所以能选中这个地方,大概是山坡朝阳,还能修成梯田的模样。
再加上土质松软,稍作平整就能春种秋收的地块,虽说荒草丛生,但略加深翻、浇灌、晒晾、追肥,便成了一块肥沃的土地。
一天傍晚收工后,一起值班的知青小亮告诉杨柏,实验田旁边,三十多只鸡全部死于非命。
公社革委会对这起事件非常重视,责成公安特派员主抓此事。
现在看来,这是要抓典型了。
杨柏急切地问道:
“知道是谁干的吗?”
小亮说:
“怎么可能知道?要是知道了,公社还能派人来破案吗?”
杨柏有些担心的问:
“我们看守实验田,这鸡舍离我们那么近,我们能不能有责任呢?”
小亮摇着头说:
“跟咱有啥关系。这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坏人干的坏事;二是黄鼠狼等兽类贪了嘴。”
杨柏接茬说:
“如果真是坏人干的,那说明这坏人也很嚣张。这叫三十多只鸡呀!”
小亮点点头说:
“老支书刚才跟大家说,眼下阶级斗争的确很复杂,虽然说我们实验田的人已经排除了嫌疑,但村子里还有地富反坏右啊,他们对社会主义经济依旧是恨之入骨的呀。我们切不能麻痹大意,掉以轻心。当然,也不排除是狐狸呀、黄鼠狼或狗猫狼所为。”
杨柏说:
“要真的像你说的,这阶级敌人也太可恶了,狐狼狗猫们也太狡猾了。奇怪的是为什么、不把鸡都带走卖掉或吃掉,反倒留在现场?”
小亮说:
“老支书说,公社人感觉这是在向革命群众示威,也许更正是敌人耍的阴谋诡计,其中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罪恶目的。”
两个人说着就来到了知青点,傍晚的饭菜香味已浓烈的飘了出来,引的杨柏和小亮加快了脚步。
知青们也都陆续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