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正欲结伴靠近知青点吃饭时,老知书火急火燎地跑过来说:

“公社领导正在赶过来办这件案子,大家先不要进去,也不要走开,就在原地等着。”

听他这么一说,大家都有点儿发蒙,你看看我,我看看他,愣在那里好半天缓不过神来。

慢慢的,大家都明白了,这件案子就是实验田旁边三十多只鸡死亡的事。

又不便多问,就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或席地而坐,或斜倚在田埂处,在那里干等着。

杨柏这几个知青被暂时固定在这里,实际上是临时看管,大家都心知肚明,难免情绪低落。大家放了眼望望远处,又收了眼望望近处,手脚也没个伸展的地方,心里却在暗中盘算,恍恍惚惚间觉得自己没有做过亏心缺德的事,今天的事应该与己无关,这么一想,顿时稍感宽慰轻松,便与同伴们说些无关紧要的话,三言两语的,没头没脑的,不咸又不淡。

其实自已说了什么,别人答了什么,又都不在心上,顺嘴而已。

再看眼前那些人、那气氛、那境况,又仿佛与己有关,无形中有一种难逃干系的感觉,不免又忐忑起来,像敲小鼓似的,便不作声响,哑吧悄悄像闷葫芦。

远处的状态和情绪随风传染过来,像病原体附身一般,搅挠着他们的视野,咬啮着他们的内心,很是难受,好似生了病。

知青房前,来了几个陌生人进进出出,严肃又紧张,细看有公社公安特派员,大队干部和基干民兵连连长,还有两个穿中山装的干部。

大家顿感上空笼罩着几分神秘的气氛。

原本老支书来到知青点,喜好蹲在房前抽袋烟闲聊着,今天却一反常态,都在外边站着,嘴里吸着用报纸卷成的黄烟,也不吱声。

直觉告诉杨柏,实验田有了麻烦事,一定和鸡这件事瓜葛上了。

想到这里,杨柏心里一紧,心脏随之咚咚狂跳起来。

他想走到窗根下,看看杨小艳是否在屋子里,可是,一时慌乱之下,腿肚子竟然抽起筋来,脚步趔趔趄趄,差点掉进路边的沟渠。

老知书介绍了下公社来的特派员,接着,特派员开始代表公社讲起话:

“鸡死亡这件事情,既是经济问题,更是政治事件。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恨。这起事件无疑是在破坏抓革命,促生产的大好形势,堪称罪大恶极,是可忍,孰不可忍。“阶级斗争,一抓就灵“,人们对阶级斗争的新动向异常敏感,常常是见微知著,露头就打,毫不留情,阶级斗争这根弦一直绷得很紧。以前,公社公安特派员曾在大喇叭里反复严厉告诫,阶级敌人亡我之心不死,一有机会,便会兴风作浪。所以这次我们更是要亲临现场,亲自督办。”

他双手叉着腰,底气十足,声若洪钟。

”阶级敌人的宿命总是捣乱失败,再捣坏再失败,直至灭亡。我建议先从与实验田有关的人员逐个排查,绝不能漏掉一个人,放过一个人。这叫撒大网捕大鱼。现在就在知青点这里,现场排查和揭发。”

接着,就让每个知青面对这件事情表态。

慢慢的,杨柏的肚子饿过了劲,不再咕咕叫了,情绪也不那么紧张了。

轮到杨柏发言,他说:

“我怀疑是那些为非作歹的野兽,不管它是狐狸、豺狼、黄鼠狼还是狗猫,如何它们凶恶残忍,一经发现,必须就地解决,不留后患!”

听他义愤填膺这么一说,许多知青,也都纷纷表示赞同。

杨柏来了劲,脸部激动的通红,他接着其他知青的话头说:

“我觉得咱们面临的任务真是既光荣又神圣,是一次全面接受再教育的新考验,是提高阶级觉悟、培养敌情观念的好机会,顿感沉甸甸的责任与期望就在肩上,心里也明白了公社和大队领导的指示。我也借机表了态,诚恳地说,领导你放心,我一定全力配合你们,完成领导交给的任务!”

老知书站起来,语重心长地说:

“杨柏你不是积极申请加入共青团吗?这可是个考验你的机会,你要好好表现啊!”

杨柏斩钉截铁地说:

“是的,我绝不会辜负组织的考验和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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