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玉道:“玉节的事,还不知道我爹知道了没有。我得去看看,若是还没让我爹知道,我也得压制住别的人,不能让我爹知道。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爹爹会怎么样呢。”
好了在旁道:“这点你倒可放心。若是你们老爷已知道,生了气,只怕这会子全府上下早闹成一团,哪能这样安生?想来二太太也还明理,知道此时不能惊动老爷,自己先压下了。”
妙玉道:“不管怎么样,我还是得看看去,不然,我这心里也不安稳。”
王嬷嬷见妙玉意态坚决,也不再劝,便让傲雪一起服侍着妙玉稍稍梳洗了一下,又给妙玉披上了披风,才让出门。
一行人都往上房而去。
此时的院子,比之平日的气氛已是大有不同了。院子里的人都脸色凝重,来去匆匆,那些小丫头也没有了平日的活泼,院子里都静悄悄的。
妙玉几个也都进入上房主室,只是门前反倒没有了人,倒是傲雪忙上前打起帘子让妙玉她们进去。
进去时,只见梅国栋仍躺在床上,帐帘低垂,床边只有小红一个人守着。
小红见妙玉来了,忙站起身来,给妙玉摇摇手,示意不要出声,免得惊动了梅国栋。然后近前悄声道:“老爷刚喝过粥睡下了,小姐明日再来看老爷吧。”
妙玉点点头,招手让小红一起出来。到了外屋,妙玉便问:“别的人都到哪里去了?”
小红见问,先看了妙玉的脸色一眼,见妙玉神色如常,便暗地叹一口气,道:“大小姐,你难道还不知道二小姐出事了?”
妙玉点点头,道:“我已知道了。二太太是不是因为这事,到一边伤心去了?老爷知道这件事没有?”
“哪能让老爷知道啊。老爷本就病着,若是知道这事,那不是催命吗?二太太特地嘱咐我们,不能让老爷知道。只是二小姐这事出得太突然了,二太太的心都碎了,她还想让何管家和表少爷想办法把二小姐接回来呢。这不,她和何管家和表少爷他们正在前厅里议事呢。”
“这事最先是谁知道的?是谁到府上来报信的?是怎么说的?”
“这事是侯府的人来通知的。只说二小姐是自己死的,跟侯府的人无关。并说,如果想要尸身回来,就得拿银子去赎。如若不然,就把二小姐扔到乱葬岗去喂野狗。二太太很着急,只得找何管家他们想办法,筹钱去把二小姐接回来。”
妙玉的胸口又一阵疼痛,她几乎透不过气来,半晌,她才用微颤的嗓音说道:“那姓黄的不是把二小姐娶过去的吗?应该是要葬入他们黄家的祖坟地的,为何这般无理,要咱们家拿银子去赎尸身?”
小红道:“这个奴婢也不知道。只隐隐约约听外面的小子们说,好像是黄家人嫌二小姐失节,没有资格进祖坟,还说我们府上的人犯了欺瞒之罪,只是看在成了亲家的份上也不追究,只是得拿三千两银子去把二小姐领回来。”
妙玉气得手脚冰凉:“这黄家也欺人太甚,把人逼死了,反倒还要拿银子去赎人,这天底下还有王法没有……”话未说完,喉头发紧,眼泪下流,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小姐,别伤心了,你自己也得保重身子。府里出了这么多事,你自己可不能再躺下了。”王嬷嬷在旁劝道。
妙玉试了泪,对好了和王嬷嬷道:“天也晚了,你们先回去歇息吧。我去前厅看看,看他们是怎么商议的。”
王嬷嬷不放心,还想跟着妙玉,但好了年纪大了,也该早些歇息了,妙玉让她帮着照顾着好了,又嘱咐小红好生看着老爷,留了凌霜在这里一并照看着,自己便带了傲雪往前厅去。
刚到前厅后窗外,便听里面何仁安说道:“二太太,如今已经这样了,咱们也只能忍气吞声,别再闹了。闹不好,把侯爷再得罪了,咱们剩下这点家业也保不住。”
彭氏哭道:“难不成我女儿就白白死了?就这样算了?”
何仁安道:“不算了还能怎么样?人家只是要一点儿银子,还没要我们的命,那都要谢天谢地了。”
“女儿死了,还要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要是让老爷知道,还不知道会气成什么样子。只怕也会拼了老命,去京城里告那姓黄的。”
“只怕老爷便是有心,也没有那个力了。想告人家定远侯,哼,那不是自寻死路吗?你想啊,人家京城里也有人,皇宫里有人,谁都不敢得罪他们的。只怕告他的人还没到京城,就死在路上了。二太太,不是我吓唬你,你一个妇道人家,哪里知道世道的险恶,官场的凶险呢。”
只听彭氏低低饮泣的声音,然后道:“老何,这些事都交给你和世贤去办吧。世贤,玉节落得这个下场,你也脱不了干系,你心里可怎么过得去?你好好把玉节给我接回来,好好发送了才是。”说完又哭。
何仁安劝道:“二太太,你也别伤心了。好歹你还有世贤少爷在跟前,不如就这两天挑个日子,把世贤少爷正式认了儿子,冲冲喜,只怕老爷就好了。”
妙玉听到这里,忍不住便绕到前面走了过去,门口的小翠通报不及,只得高声道:“大小姐来了。”
妙玉也不理她,只往里面走,进去便道:“妹妹刚刚出事,我爹病着,你们不去好好尽心,却先惦着怎么做这个家的主子,怎么谋夺家产。”
彭世贤见妙玉进来,有些讪讪的,不好说什么,只往后缩了缩。何仁安因为自己身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