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子一再提醒过，然后就觉得，对方应该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实则，李铁如还是当他开玩笑呢。
那子恐怕对方输棋后有什么“借口”，最后砸实，“这盘棋谁输了，就当明天比赛已经输了，提前获得双桥区围棋比赛个人亚军；咱们马上就要动真格的。有意见的话，也可以提出来。”
话说到这份上，李铁如终于才醒悟，哦，原来人家没闹着玩！
刘东升火上浇油：“他的意思是，就问你敢不敢赌这一把？”
“对头，”那子大乐，“呦，看不出，东升你挺明白的？”
那子咄咄逼人地瞪视着自己，李铁如酒意涌上头，示弱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来就来呗，”他习惯性地和稀泥说，“假设真得了亚军也不错，亚军我都不见得有把握拿得到。”
这就明显看到俩人性格的差别。
那子个性张扬，心里咋想就会咋说，他只盯着冠军；只觉得李铁如有可能阻碍他拿冠军。
刘东升之所以一点也不生气，反而“帮他说话”，其实就是看热闹的心理；他觉得自己能进前六名都相当不错，前三名都不敢奢望。
而眼前这俩，他认为都必然是前三名的水平。
实际上，李铁如也这么想。但他觉得，王小军是丝毫不差于那子的劲敌，自己（拿冠军）真没什么把握。
刘东升觉得他太谦虚，那子认为他太软弱。而他自己却觉得，那都是实际情况。
这盘棋，很少见地下得很快；主要是因为李铁如没慢。
他不仅没像平时那么慢节奏，而且内容也意外地不差；牢牢抓住了那子的疏漏，中盘就击败了对方。
那子无比懊恼，又无可奈何；抡大漏勺，近年来是他一大毛病，总是改不了。尤其是酒后。
但这时他都不敢往那里想，这才喝几瓶啤酒啊？小意思都算不上。
刘东升算是开了眼一把，难得静静地观战一次“高手”对决，有点收获。
那子旧仇未报又添新恨，不爽之极，郁闷回家；或者，半路再去借酒浇愁？
李铁如没心没肺，根本没当回事；只是有点小兴奋。
或许是，以前老赢那子，习惯了。虽说每次都非常难，但总赢，就不觉得如何了。
轻轻松松地睡了一大觉。他觉得，昨晚练得效果不赖，没准是个好兆头。
吃完早饭，七点半多溜溜达达往市图书馆赛场走。他还是没真认为，昨晚就提前赢了那子。
也难怪，之前说好的是练习练习；咋就能代替正式比赛呢？
第一轮，李铁如胜了十二中教导主任李海军。这是二人首次交锋，赢得并不轻松。
有意思，第二轮，李铁如又赢了十二中校长胡春宵。这轮比上一轮容易一点。
更有意思的是，此后不久，胡校长就继任双桥区教育局局长。
前两轮，李铁如都是第一次与对方交手，第一次赢人家。很多年之后回顾，二者都是仅有那一次。
第三轮，李铁如赢了老熟人刘东升。说来也巧，这还是第一次。
这盘棋难多了，李铁如直到大官子阶段，才确信胜券在握。
局后复盘，刘东升称，自己内心里就没认为自己有赢棋希望；但毕竟是正式比赛，必须全力以赴去争取；力求下出最佳水平。无论输赢，尽量不留遗憾。
确实他做得非常好。
前半盘，双方都一致认为，刘东升的黑棋堂堂正正，无可指摘。
辛辛苦苦三连胜，李铁如完全不知道两大竞争对手的情况。
那子也是三连胜，却表示都很轻松。王小军输了一盘，正是大乱战中输给了那子。
第四轮，李铁如找到自己位置一看，对上了那子。这不意外，必然的。
可等啊等，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那子跑哪儿去了？
见其他人都已经开始比赛，李铁如沉不住气了，起身“搜寻”那子的踪影。
转了半天，终于找到，原来这家伙在看王小军比赛呢。
“干嘛呢你，”李铁如大力拍了那子一下，埋怨道，“等你这半天，让我这路好找。”
那子一惊，抬头见是李铁如，“你呀，吓我一跳。找我干嘛？”
李铁如直冒火，“比赛啊！人家不都比半天了吗？”
“谁呀？”那子满不懂。
“不就剩下咱俩了吗？”李铁如用力拉那子，又赶紧压低声音，“小心一会申老师训咱们。”
那子苦笑，也低声说，“嗨，咱俩昨天不就下完了吗？你直接报成绩，我再看两眼就走。”
“什么昨天就下完了？”李铁如很执拗，“昨天下的那能算数吗？”
那子压低声音还挺费力的，“废话，说出去的话能不算数吗？你看不起我是咋地？”
见那子又瞪了眼，李铁如这才醒悟，斯斯艾艾地挠挠头，“我还以为，昨天你闹着玩呢？”
那子满心不是滋味。刚才，他速胜王小军，却完全没有高兴。
王小军其人，他是以前听说过，今年才刚认识。
今年俩人都代表双桥区二队参加比赛打团体，而且，他个人第八名，王小军个人第九名。
今年职工赛，双桥区一队成绩很差，居然落到了团体第五！二队团体第四！简直了。
对此，别说领导，他都觉得特没面子！
赵东宏信誓旦旦，吹决不能落后马少、阿游一盘棋；实际呢，落后马少一盘棋，落后阿游两盘！
去年冠军小蔡，今年掉到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