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很渺茫的机会,就只是,如果李铁如最后非常松懈大意,去紧白棋一气,同时自紧一气;那么黑棋就非常可能出大问题了。
很可惜,最终却被李铁如冷静地识破了这个“阴招”。
李铁如稳稳地回补了一手,孟凡栋立即认输了。
李铁如赞叹,你们是真有招啊!
孟凡栋笑了,怎么也得坚持啊;那里我没办法,不能自己先动手。唯一只能等着看看,你会不会上当了。
实际上,李铁如感叹得太早了,人家有招确实是有;而且后来还有很多,现在才是刚刚管中窥豹而已。
简单说一说这多半年李铁如与其他四位高手的受让二子的成绩,对马绍恒是二战二败,对孟凡栋、张游、江明,统统是胜少负多。
高嗣因为忙于去外地上学,很遗憾地没有能够再与李铁如“操练”。
即使如此,孟凡栋他们几个高手的看法也并没有丝毫改变,依然认为李铁如的成绩属于很好的。
比他还更好的,只有小严和赵东宏;他们俩确实就是高手们让先或让二子之间的水平。
老孟让赵东宏二子,是要求二比一的比例,意即白棋胜一局赢得二十元赌注,黑棋胜一局则是赢得十元赌注。
其余人,无论本身水平如何,被让二子之后,基本都不挡刀了。
越下越输,越下越差。真正能够勉强做得到长期抗衡的,仅有李铁如一个。
有点奇怪,当时李铁如的水平远不及小严、赵东宏,甚至在二流棋手里面,也根本不属于上游。
可是为什么那么多水平不错的棋手都顶不住,偏偏李铁如被评价为,高手们不容易让得动二子呢?
也许不能不说,这根本属于心态问题。
另外一个例子,就是江明的父亲江老师,四位高手公认,让他三四子,就非常累了。
让子棋风波如同潮起潮落,澎湃汹涌排山倒海而来,不久就浩浩荡荡落花流水而去;没有多久,就后继乏力了。
这不仅仅是因为大家不能打通让二子关口,主要是因为,想要以彩棋盈利养活棋社这设想,根本就不是长久之计。
有些类似无源之水无本之木,诸如此类必须有许多有财力的“大棋迷”鼎力支持,才有可能暂时兴旺起来。
仅仅靠这些穷哥们,那绝对是缘木求鱼。
没多久,孟凡栋也看出了这个趋势,索性提出了,废止彩棋擂台赛;另谋出路了。当然,出路还是没有找到。
彩棋擂台赛后来就是形同虚设,不废止也是自欺欺人。
这件事,到底应该怎么办,当时并没有研究出什么行之有效的办法。
这里的废止,意思就是停止了通过彩棋“盈利”的奢望;不是没有,而是太过杯水车薪,而且即将断绝。
时间不久就已经没有什么人挑战了,单一形式果然还是不行。而后,孟凡栋又重新琢磨其他办法。
他的办法,无非还是打打擦边球;招引打扑克的牌友们,通常是打五十k的,来到棋社玩,收管理费;实际上,同样收效甚微。
毕竟棋社的一个房间过于狭窄了。而且,无论来的人多少,都成问题。
李铁如也跟着玩了一次,那次是他第一次看到小姚来棋社。
小姚名叫姚云松,是在医学院上班;中上等个子,偏瘦,精灵古怪,对下围棋有非常独特的见解。
李铁如在大坝经常看到他,抛开棋力高低不论,真的从未看到过他这样类型的棋友。
从这方面看,其他人都属于一类,而小姚是另类。
他嚷嚷着,我发现下围棋也不怎么难。李铁如大惊,忙问何出此言?
他说,我认为,下不好的地方就脱先;脱先脱先再脱先就行!
李铁如当场晕菜,完全不明白他有什么依据。
其实,仅仅到十余年后,围棋职业高手们,就流行“打一枪换一个地方”;那不就是有意识地脱先战术吗?
只不过,人家是有计划、有目的的,而且有强大的实力做后盾,绝非心血来潮耍帅;另外,小姚的脱先,限于棋力不那么高强,经常弄巧成拙。
但是,决不能因此否认小姚的天分;紫塞府下围棋的绝大多数下围棋的人,都根本想不到这一点。
大家下围棋好多年,不可能没有脱先过,然而基本都是确实是必须(只能)脱先他投了,或者根本无可奈何了。
而小姚想到的是,无论什么原因,如果局部没有可能得到好结果,就应该寻求更好的“前程”;这与人才流动,也就是跳槽如出一辙。
大多数人们想不到这一点,就是思维受到了局限,总认为不能如何如何,必须怎样怎样;而这些,并没有什么理由。
所谓理由,就是利益;继续行棋,得到的多还是没有什么收获,还是干脆就只能继续遭受损失?
这些,才应该是如何行棋的理由。
不仅仅局限于下围棋,很可能人们的所有行为,绝大多数都应该遵从上面那些小原则;如何做、怎样做,应该有怎样的计划,具体实施细节,所有这些;必然需要有个为什么如此,应该怎么做的原则性的“指挥棒”。
对于人们日常生活,那就是人们所谓的三观;对于下围棋呢,应该是人们常常提起的所谓大局观什么的。
但是,所谓大局观,并没有什么明确具体的内容,什么放之四海而皆准的标准;基本就都是绝对高手们,说一些玄虚的语言,爱好者们没法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