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琼想把敖拜下山这件事情禀报给赵青山知道,又害怕会打扰了赵青山的修炼。
所以思来想去,何琼最终还是将心中的那一份担忧给压了下去,反正师尊明日就会破关而出了,那敖家就算再有大变,应该也不至于连这短短的一天时间都熬不过去吧?敖拜也不像是福缘短浅之人,想必也能有吉人天相吧……
脑子里胡思‘乱’想地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连老狼蹑手蹑脚地从她脚边溜过去她都没有发现。
“算了,反正我又没有师尊那种未卜先知的本事,不如上山替师尊采些野菜、野果子回来打打牙祭,道观里已经有整整三年闻不到‘肉’味了……”
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根本已经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何琼干脆将它抛到了脑后,这就取来竹篮子和小铲子上山摘野菜去了。
时间一晃又过去了好几个时辰,从下山开始就一直朝着青云堡方向急赶慢赶的敖拜也终于接近青云堡十里范围了。
抬头看了看朝霞满天的西方天际,已经累得有些喘气的敖拜看见了路边的一家茶铺子。
他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兜子,这才发现下山之前太过匆忙,自己身上居然连半个铜钱都没带……
不过很快敖拜又笑了起来,摇摇头似是在嘲笑自己健忘,这里都已经是青云堡的核心势力范围了,上至官府衙差下至贫民百姓,谁不知道青云堡义薄云天的大名?自己身为青云堡敖家的子孙,在这里喝茶还要带银子吗?
如果这茶铺老板非得收钱的话,只需表明身份,他也怕是不会再开口管自己要钱了吧?
毕竟青云堡在皋阳平原上经营了数百年,尤其是核心区域内的老百姓,又有几个没有受过青云堡的恩惠?要知道,至今为止,这一带许多百姓的家中可都还供着敖家先祖的长生牌位呢!
一想到这里,敖拜就心神大定了。
他撩了撩藏青‘色’道袍的裙摆,走进了这家只是用茅草、圆木简单搭建起来的茶铺子。
现在已经是寒冬腊月的时节了,也是皋阳平原上一年中少有的一段清闲日子。
该收的草‘药’估计都已经被蜂拥而至的客商拉回去煎熬成汤了,没了往来客商的皋阳平原,自然也就显得冷清了许多。
“老板,上一壶‘歪嘴茶’,要五年陈的皮子,味道重一些。”
敖拜十分熟练地随便找了张凳子坐下,抬手就在空空如也的桌面上敲了三下,扭头对着屋里面喊道:“隔夜的茶渣不要!”
“好嘞……您稍等,马上就来。”屋子里传出一名中年男子稍显尖锐的声音。
不多时就有一个身材瘦小,披着一件粗麻衣的中年男子两手通红地提着一只黑沙壶从屋里面走了出来,熟练地将一口茶碗推到了敖拜的面前,然后举起茶壶微微一倾斜,就见一道棕褐‘色’的水柱从壶口那里钻了出来,‘精’准无误地落入了茶碗当中。
赶了一路的敖拜难得有心情,对这茶铺子的老板笑道:“这一手可练了不少年头吧?”
“可不是么,整整十年才做到茶不溅杯的程度,在这条道上开个茶铺子,没这手本事可不行。”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说道:“唉,只可惜现在老东家不常来了,上次老东家过来喝茶还是一年多前了,好好的一个青云堡就这么没了……说起来可真叫人接受不了呢!”
“你说什么?!”刚刚脸上还挂着笑容,不紧不慢地端起茶碗往嘴里送的敖拜猛的一听到这句话,整个人都愣在那里了。
手中的茶碗被他生生地捏碎了,滚烫的茶水淋了一身,也没见他有任何的动作。
开茶铺子的中年男子硬是被敖拜的反应给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就往后连退了好几步。
回过神来的敖拜脸‘色’难看地可怕,他起身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我……”茶铺老板打了个‘激’灵,说道:“我……我说老东家不常来了……”
以青云堡为中心,方圆十里都是敖家的地盘,任何人想在这地界上做点买卖,都必须先经过敖家那一道手续。
所以,敖家手上虽然没有这一片土地的契约文书,但所有人都管敖泰川叫老东家,因为他们不仅受了敖家的恩惠,每年都还要自觉地往敖家送些银子过去,无论多少都算是‘交’了第二年的租子,这也是这一带不成文的规矩之一。
“我是问你,你说青云堡没了,是怎么回事?”敖拜的脸‘色’‘阴’沉的可怕。
在下山之前,他就在脑子里构想过好几种可能,他想到了敖家可能遭遇强敌,也想到了敖家可能有人战死,但绝对没想过这才短短三年时间,三年前还风平‘浪’静的青云堡,会说没就没了?!
眼神几乎是要吃人的样子,那茶铺老板却盯着敖拜看了好一会儿,方才闹钟灵光一闪,想起了好多年前的事情。
脸上的惊恐之‘色’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又惊又喜的表情,他朝敖拜问道:“小哥可是敖家的子孙?我好像很多年前见过你……”
敖拜深吸了口气,缓缓点头道:“我是敖家家主敖泰川的玄孙子,我叫敖拜!”
说完也不等茶铺老板说几句话拉拉近乎,上前就问道:“我来问你,你刚才说的那些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青云堡怎么会没了?我曾祖爷爷他们可都还在?”
“敖公子先别‘激’动……我说的是青云堡没了,是青云堡解散了,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