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果真笑了笑,我也仰脸朝他“呵呵”

干笑了两声,自个给自个转圜道:“这风浪却是大了些啊。”

说到这句,才觉好奇:“雨这样大,为何你站的这一处一丝雨星也不见?”

他淡淡道:“想是天上司雨之神与我交情匪浅的缘故。”

说话间,船身又一倾,那些惊涛骇浪中始见凶猛恶兽,一个个张着狰狞大口,似向我发力扑来。我生来胆大,但此时也禁不住一阵心慌,便厚着脸皮再往他怀里靠了靠。他方才接住我以前,我身上原本就叫雨水浸了个透,衣裳都贴在身上,才往他怀里一靠,便顿觉暖和了不少,如今爹娘都不在眼前,这男女授受不亲的大防也只能先权宜权宜。

这样一想,心里便开解了许多,顺手环抱住他的腰身,以便站得更稳当些,头顶上方却听他命道:“再过片刻,便是地陷,怕就闭上眼睛。”

语气听来甚为平静,一面说,长指已扣上我的脉门,一股至刚至纯的精气一波一波汩汩涌入了我四肢百骸,原先的头晕目眩恶心欲吐也随之化解无存,只觉这样将头埋在他怀中便好像自幼缠在爹爹身上一样,却又不十分相同,如何不同,一时倒也分辨不出。

耳边传来阵阵震耳的轰鸣,我与他容身的船只被他用法力定住,纹丝不动地泊于半空当中,但只见眼前一条大河陡然直下万丈,我有些好奇地探出头去望,怪道叫地陷,若是不小心掉进这条飞瀑,怕是三天三夜也到不了底,这还不算,地心处犹在时时往上冒着烈焰,水火不相容,二者始接便发出惊天巨响。

火焰叫水一浇非但不见小,反倒越来越盛,半边天都染成通红一片,这条黑水河也渐枯涸,火舌很快便高过河岸,舔着两岸的焦土,将方圆百里烧成火海一样。这一烤,我身上的衣裳倒是干了,人却热得不行,满头大汗地拉一拉他的衣袖,正要劝他趁早离开这里,不想却见搭在他衣袖上的竟是一个胖乎乎毛茸茸的小爪子。我这人还有个毛病,稍微有些恐高,一恐高,便容易显出原形,若是寻常的筋斗云倒还罢了,但这地陷比寻常的筋斗云高出百倍不止,我腿一软便犯了自娘胎里落下的毛病。

好在脸和身子都还没变,两个小手变成了肥肥短短的虎爪,我当即缩回手,神色略有些扭捏,转身之际特地留意看了他一眼。这次,他倒没笑,面无表情地看着脚下的地陷,身上的舒袍广袖和头上头发叫疾风一阵乱拂,两鬓有几缕发丝散落了下来,我这才看清他身着的青色衣衫,衣襟和袖口处都一一织着同色的纹饰,花纹繁复异常,他这个样子虽说与爹爹的虎背熊腰、豹头环眼大不相同,却也不难看,当然,比我爹天下第一等的英俊威武还是略逊一筹。

正胡思乱想,天上突地又一暗,原先红彤彤的天幕上不知何时竟布满了手执刀剑长戟全副铠甲的黑衣神将,密密麻麻,足有成千上万,这么多人一同现身,却能屏声静气一丝动静也无,冷不防把我吓一跳。再一瞧,前排正向他i的一员大将我甚是眼熟,似是之前给他送玉匣的凌渊,我脑子转一转,登时仰脸再仔细瞧了瞧他,心里又是景仰又是艳羡。这么些人既都是他的手下,想必他的法术定是十分的高强,却和我说他法术平常,可见他为人有多谦虚,这样想,两眼中的景仰便又越多了一层。

他转身再看了云端之上的手下一眼,一面走下船舷,踏着一朵一朵云阶,宛如拾阶而下,大步走进地陷之内,我惊道:“喂,小心,你要去哪里?”

他淡淡接道:“去补地陷。”

我回头望望天上那些众神将,好心提醒他道:“怎不带上这些人也好帮你?”

才问了一句,猛然想起家里下人平日聚在一起常说的那些书,难不成他也像书上说的,法术高强是假,连这些家兵也是白养了只为在人前壮壮声势充充样子的?这样一想,不由对他心生同情,一冲动,便不甚情愿地再同他客套了下:“这地陷甚是危险,我略懂一些法术,不过却很是不精,要不要我助你一臂之力啊?”

他这时才回头笑了笑,向我命道:“待在船上等我。”

话音甫落,高大的身形转眼便消失于熊熊大火中。一时风又紧了些,一想到船下就是深不可测的深渊,火势又猛,我扶着船舷,小腿略有些打颤,便想往舱内挪一挪,东南西北各试了一次,才发现自个只要稍一挪动,便像撞在一堵严丝合缝的墙上,哪里也去不了,显是被他下了结界。我稍稍安了心,一眨不眨地望着脚下的地火,不知为何,心里却凭空多了些莫名的悲伤,只觉眼前连天色也暗沉了不少。

凌渊驾了一朵祥云,缓缓来至我近前,似是为打消我的疑虑,向我解释道:“这地陷之祸,三界中,只有玉帝帝尊和……尊上两人的法力可补。每逢七万年,最多早一日,或晚一日,这地缝便陷进去海子一样大小的一个洞,地心处的烈火也趁机钻出来肆虐,如若不填了它,这火便能将四海八荒全烧个寸土不留。是以,自开天辟地以来,便由玉帝帝尊和……尊上轮流亲自补这地陷,我听说,还是二十八万年前,尊上的一位故人刚好于这一天羽化,尊上为了补此处的地陷,没能见她最后一面。”

我两眼仔细盯着底下渐小的火势问:“你家尊上的这位故人,他后来死了?”

就听凌渊在我身后语气甚为沉重地应:“是,等尊上赶回……


状态提示:第201章 冷漠--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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