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阳城守将赵桢这段时间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总是半夜被噩梦惊醒。自从冀州牧袁尚发出讨董檄文后,襄阳城两万守军就如临大敌,生怕某一天就被数十万大军团团包围。
苦等援兵多日,赵桢却只等到一封书信,上面只写着一行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赵桢满脑疑惑,召来军中书吏一问:“这车骑将军到底是什么意思?”
“将军,据我推断,温侯应该已经到了襄阳城附近。但据城而守只是下下之策,温侯多半是另有计划。”
根据征战疆场多年的经验,吕布清楚地知道与数十万敌人正面交锋是多么的愚蠢。骑兵之利在于突袭,出奇制胜才是虎贲军的克敌法宝。所以,吕布率部一路向西,根本没有在襄阳城有丝毫停留。
千里疾行,虎贲军来到了兖州东部的巨鹿城,在沧浪江边停了下来。在吕布下令扎营休息的那一刻,几乎所有人都恨不得直接躺倒在地上,美美睡上一觉。但长久的训练和严厉的军纪让虎贲军士兵不敢松懈,在将领的指挥下开始建造营地,一切都井然有序。
吕布对于虎贲军的表现十分满意,这次出征将是虎贲军华丽蜕变的开始,一支纵横天下的精兵将登上历史舞台。吕布策马来到沧浪江边,望着奔腾不息的江水,心中涌起万丈豪情。
沧浪江是兖州境内最大的河流,许多城市就分布在河流两岸,而江边的华容古道也是兖州的黄金之路。此时,一支大军正踏着华容古道往东疾行。这支足有十三万人的大军正是兖州牧贾政麾下的军队,奉令开往襄阳,在那里与冀州军会和。
“还有多久?”
“到襄阳还要五日左右。”
“不行,走得太慢了,必须加快速度。”
“将军,若是再加快行军速度,恐怕会使士卒心生怨言,令士气低落。而且一旦有什么突发情况,也无法应付。”
“大胆!章邯,你要抗命吗?父亲虽然一向对你信重有加,但现在我才是一军主帅。再敢多言,休怪军法无情。”
章邯被一阵训斥,满脸通红,转身就走。苏角缓缓来到身边,低声说道:“此番出征长安,州牧大人以幼子为帅,可见废长立幼之心已定。而我们向来支持大公子,深为王夫人所忌,贾玉公子早就有心为难我们。所以,多一言不如少一言,不要惹祸上身。”
章邯苦笑一声:“我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但身在其位,逃避不得。”
“你我现在不过是负责后勤运输的小小都尉,这些事自然有人操心,无需多虑。”
不说两人在一旁窃窃私语,贾玉也正和心腹部将严白虎低声交谈:“派人看好章邯和苏角二人,此次出征正是下手的良机。要不是他们在父亲面前屡进谗言,我早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了。”
“我会盯着他的一举一动,随时向将军汇报。”
“父亲大人虽然没有限定日期,但早一步到达襄阳,定能让冀州军对我们刮目相看。传令下去,加速行军,但有抗命者皆斩。”
贾玉一心想赶在冀州军前面,大大露一次脸。于是,十三万大军除了每天晚上停下宿营,其余时间都在赶路。迫于贾玉的命令,士兵们敢怒而不敢言,但怒火在胸中升腾,总有一天要迸发出滔天之势。
又是一天清晨,疲惫不堪的士兵们迈着沉重的脚步踏上征途。贾玉骑在一匹白马上,高声喊道:“都打起精神来!今天日落之前必须赶到邺城。”
章邯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说道:“完了,全完了。”
“是啊,即便赶到襄阳,这十几万大军也毫无战力,一场败仗就可能致使全军崩溃。”
尽管两人都不看好兖州军的前景,但没人想到死神已经来到身边,并露出了滴血的獠牙。
就在兖州军沿着沧浪江走了约一个时辰后,一座巨大的城池在远方露出轮廓。
“那是巨鹿城,据说以前也曾经是天下闻名的大城,但后来毁于战火。”
“过去的辉煌不说也罢,长安城才是我向往的地方。”
大军从巨鹿城旁边经过,不多时到了伏龙滩,这是一片巨大的开阔地,由沧浪江长年累月冲刷而成。巨大的水流声震人心魄,让贾玉心怀一畅。正好贾玉感觉有些疲惫,于是下令暂停行军,原地休整。
“全军出击!”
吕布手中方天画戟往前一指,虎贲军应声而动。虎贲军早已在此地等候多时,无论是体力还是士气都处于巅峰,他们跟在无敌统帅身后,杀向兖州大军。
“好像有什么声音?”
“水流声吧,还能是什么?”
“不对,像是马蹄声。”
当虎贲军突然出现在伏龙滩时,所有人都有一刹那失神。
“怎么可能?”
“天啊,是骑兵。”
吕布一马当先,几乎瞬间冲到近前,方天画戟泛着夺目的寒光。一刺一扫,三名兖州士兵横尸当场。
杀戮开始了!这是一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结局的战斗。面对如狼似虎的虎贲军,兖州大军一触即溃。士兵们甚至连举起兵器的力气也没有,根本无力抵抗,唯一能做的只有抱头逃窜。
贾玉望着眼前的一幕,几乎傻掉了,完全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直到部将严白虎推了他一把,大声叫喊道:“快逃!”
“逃?”
贾玉脑中混沌一片,但当他看见吕布正一人一戟杀向这边时,求生的本能掌控了身躯。贾玉左右一望,只有北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