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男两女消失了,只剩下二丫和村长。
二丫颓然萎顿在地,村长站起来轻抚她后背安慰,我也不再诵经。可冥冥之中的业力依旧缠绕在他们身上。
盘腿而坐,我撑着下巴歪头看村长:“你早就知道了?”
村长微笑点头:“从我侄子消失起我就感到一阵心痛,如果真的去了西天,不会有这种感觉。”
“哦,看来有情人的心还是敏锐的,那你为什么帮我?”他侄子来的也早,虽然他当时就给其余缚地灵示警也不过让我诵经的时间拖得更长一些,可他却没有这样做,反而加重了嗓音,更为慈悲的陪我诵经。
“哎,其实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还不如成全了你反倒是个解脱,我们为你而消失,也算一份善报吧。”
“还有呢?”
“还有就是你虽然在利用我们,可这份经文我从未听过,而经文中的慈悲力。通透力却从未有过的浓厚,如果我没猜错,该是传说中的楞严咒吧?以前我听一位庙里的大师说过,楞严咒便是咒中之王。该有如此神力。”
我说:“对,师父教我的楞严咒。”
村长长吁一口气,欣慰道:“那就更要成全你了,楞严咒在佛就在,哪怕你骗我们是为了自己活得更长久我也得帮你,这样佛才会存在的更长久。”已更新
村长说的平淡,脸色肃穆庄重,大有一片出尘之态。
可我的心里陡然升起一股怒意,就想如最凶狠的暴徒一般将村长的美梦撕成粉碎。我想大吼着告诉他一切都是做梦,如果这世界有佛。为什么会让一个如此虔诚信徒落入这种阴狠的算计当中。
五乘是最不守清规的和尚,可他的小日子比富商都滋润,反倒是村长这般用脚步亲吻整片大地来表达敬意的清苦信徒落到了凄惨境地,他的信仰是虚妄的,是毫无飘渺的。
我真想这样告诉他,告诉他我杀过多少人,与阴魂打过怎样的交道,而我这种人却得到了楞严咒的传承,你说这不是笑话么?
话到嘴边最生生憋了回去。有些人宁可死也要获知真理,可有些人却愿意守着不切实际的梦死去,而村长显然是后者。
“你去吧,有此善业必得无边善报,八识心王与我相融不见得就是最终归宿,哪怕只剩下残缺的一识,依然可得解脱。”
村长抚掌道:“就是这个意思,我先走了,你随后就到。”
“呵呵,我去不了,放心吧。”
村长笑而不语,负手而立,抬着头仰望夜空,就这样化为点点星光飘散,而我闭上眼,能看到那光团洒下了簌簌粉尘,没有像其余缚地灵那样飘进我的脑袋中,而是落在地上,长出一片肉眼不可见的嫩芽。
这是什么意思?算是解脱了?
难说,也许是大彻大悟之后八识心王强大了,可以抗拒我的吸引吧。
求仁得仁,虽然这仁不一定是真实的,可村长起码得到了心中所想。
而眼前的二丫也止住了眼泪,用一种凄婉阴毒却很空洞的眼神盯着我。
我说:“这是陪伴你最久的人了吧?”应该是,若算正常年纪二丫已经六十又余,与父母不过二十多年,余下都有村长在身边。
二丫嗓子哑了,沙沙的说:“为什么?”
“哎,其实你和我都落入别人的圈套,区别就是你是草而我是羊,牺牲了你将我养的膘肥体壮,却是为了宰后能饱饱的美餐一顿。”
二丫手脚并用爬到我脚下,扶着我的腿爬起来,双手支在膝盖上,俏脸正对额头相贴,她说:“我听不懂。”
“这么说吧,将军有虎威,随军将士全部埋骨此地,若是依着个阵法群葬应该可以镇压一些东西,当然,也有可能是这片地方有?穴,所以将军葬在这里企盼庇护子孙或者温养尸身达到长生不老的目标,总归就是一个意思,云岩村下面有个活着的东西,也许是活尸,也许是活着的阴气死气。”
“所以呢?”
“你知道宋庆元的来历么?”
“不知道,你告我。”
我嗯了一声:“陕西有四大家族,在一群亡魂的帮助下盗墓,普通盗墓贼动不了的地方却不被他们放在眼里,宋庆元便是其中一家的掌舵人,他来这里盗墓时应该惊动了地下的东西,宋庆元逃回陕西,也许是距离过远,也许是他有亡魂照应,地下的那位无法打他的主意只好把你弄来,在地面上搞一个充满缚地灵的云岩村,还有谁能盗了将军墓?”
二丫爬上桌子,坐在我怀里不停磨蹭:“说与你有关的。”
“更简单,不知道什么时候有个老和尚发现了这里的事情,而他对我有一番算计,便接连引了活人来这里,到了动手的时候他逼我朋友来此被困,我赶来救援也就落入你们的手里,置之死地而后生,或者他也不在意我的生死吧,能活下去会破茧成蝶,死在这里便说明我不是他要算计的人,目前看来他的计划成功了,我经过连串生死之后,遇险之际彻底放下,便悟了他秘传的隐世经文,吸收了所有八识心王,而你们则沦为喂羊的草料。”
二丫不置可否,脑袋搭在我肩头,一只手在我胸膛轻点,另一只手很不规矩的乱动,她想小声说出粘腻勾人蜜语,可哭哑了嗓子,落在我耳中便如金石相摩擦一般刺耳:“你救我,以后要我怎样都可以,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死,求求你了。”
二丫抬头仰视,挂着泪珠的可怜模样确实让人心疼,而她这么些年与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