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要想打他的主意,因为我会比你们更快!”张无敌眉目低垂,却是冷冷丢过一句话来,在间而响起的雷鸣声中异常清晰。
跃起的身形顿住,便如磐石一般,在渐渐肆虐的风中坚守。只是两人四目盯着那流转不定的雷幕,掌心渐渐变得有些滑腻。
张无敌终于抬起头,淡然说道:“我并不想与天枢处为敌,只是想要借那位大人项上人头一用。”
沧云旭眼睛紧张地看着被无数雷电围绕着的少年身影,嘴里却说道:“你们等在这里,想必也是知道我们的目的,更应该知道保护好那位大人是我们的职责。”
“方才便已对你那位现在正躺在地上喘气的手下说过,为了达到这个目的,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无论生死。”
“所以,此刻你纵然以十三相要挟,恐怕我们也恕难从命!”
朝夕夕猛地一挥手,转头喝道:“布阵!”
被从天际垂落的万千雷丝惊得目瞪口呆的唐军士兵,听到朝夕夕的喝声,醒过神来,迅速而有序地围在那辆破旧马车周围,杂乱却隐隐有着说不清的规律。
朝夕夕一眼扫去,似乎缺少了什么人,却不及细想,回过身去,说道:“如果你想要达成你的心愿,便先从我们的身上跨过去。”
雨滴似乎再也按耐不住自己焦虑的心情,迫不及待地纷纷自云端争先恐后地飞坠而下,开始噼里啪啦地打在树梢间摇摆不定的叶片上,打在众人的肩膀上,也打在这一片黄土地上。雨势由零星渐而不耐,于顷刻间化为瓢泼,从铅云那头铺洒而下。
雨水打湿了张无敌有些修长的睫毛,于是她轻轻闭上眼睛,便这样,立于雨水倾盆之中,身影清瘦,无人能近,一时竟是无敌。
……
……
“不知道现在他们怎么样了?”秦河站在桌前,饱蘸浓墨的狼毫停滞在半空,一滴极深的墨汁从笔尖处滴落,便在早已铺平的宣纸上绽成一朵黑色的花。
二先生从书架上取下本书,随手翻开一页,说道:“算算时日,应该已经收到我们传去的那张纸条。”
秦河看着自己面前那朵绽开的墨色小花,叹了口气,将狼毫轻轻放下,说道:“依你的意思,那丫头是冲着那位大人去的?”
“应该不差。”厚厚的书页挡住了二先生的脸,却听到他的声音自书页后传来。
“那十三他们岂不是危险?”秦河眉间满布的沟壑挤在了一起,急道:“你怎么还有闲情看书?”
二先生将书又翻过一页,说道:“那丫头被我fēng_liú意所伤,不会那么快就复原。何况那边还有小六、小九两位化神境的修行者,你担心什么?”
“你说那丫头是道天教的人,身兼天罡五雷大法,那便是说她在道天教中身份不低。道天教虽然没有什么逆天神药,可暂时压制伤势的药物可还是有的。如果那丫头身上正好带上一些,那会如何?”
“啪”的一声,一本书被重重地扔在了桌子上,便连由黄梨木打造成的桌子也不由发出一阵颤抖。
二先生眉头蹙起,想着那夜张无敌自怀中掏出的小瓶子,极其认真地说道:“那便糟了!”
“虽然我已准许吴桐使用斩天拔剑术,可如果那丫头能暂时不顾伤势,在天罡五雷大法下,恐怕十三他们几个讨不得好,说不定得吃大亏。”
“她年纪虽轻,修为却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炼神返虚之境。如果全力施为,小六、小九绝不是她的对手。”
二先生一拍自己的额头,苦笑道:“我怎么会把这丫头带着疗伤药的事给忘了,难道真是岁月不饶人,老了不成?”
秦河瞥了气地说道:“你老不老心里自然清楚,一把年纪了总是在孩子们面前摆出一副fēng_liú倜傥的样子,我看你不止是老了,简直就是老糊涂!”
听到秦河的嘲讽,二先生讪讪地笑道:“便算是我老糊涂了。只是现在不是争论这些的时候,孩子们可能正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困难,即使我们赶过去恐怕也是来不及了。”
“我知道你现在装着这么着急,无非是想借机挖苦我一番,我今日便遂了你的心愿。”
听到二先生说出这番服软的话,秦河一捋下颌处的灰白长须,脸上的神情早已风轻云淡,眉宇间的焦急早在不知觉中散开,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幸亏他们护送的是那位大人,难怪你会安心让小六小九陪着十三前去。”
“便是那丫头完好无损,恐怕此行也是白费心力,空欢喜一场了。”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声,带着一种老奸巨猾的味道,从窗口呼啸而出,却有温暖阳光路过窗台,驱赶开屋内如晦般的黯淡,便是桌上的那朵墨花也变得明亮起来。
……
……
“其实我一直在想,”从团团锦簇中传出来少年清晰的声音:“那天在长安街头,我求二先生放你离去,究竟是做对了还是做错了?”
“现在想来,可能真是我做错了!”
出得少年口,入得女子耳。
张无敌微一愣神,分辨出吴桐话语里那一丝苦涩,却仿佛这般苦涩是在自己的舌尖,心底徜徉不去。
“很抱歉,但是我不后悔!”张无敌轻声说道,似乎是在给被自己困住的少年解释,又像是在让自己的心维系初时的那份坚定。
“我不会杀你,所以请你安静地看着。”张无敌于指间绽放光华,身形如电,掠向那辆看起来将要在电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