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云如铅一般低垂,有电光如蛇在其中往来穿梭,偶尔一个闪亮,便将这如铅垂云映得通透。
吴桐举剑向天,随即直落而下,从剑身上透出的磅礴威势让张小花泛着苍白的双颊上添上了一丝绝望的青色。
他想不明白,为什么这个明明只是刚刚踏足化气境的少年,却能用这破烂玩意逼得自己陷入死地。
朝夕夕也不明白,所以他睁大眼睛,满脸的不可置信。
沧云旭也不明白,但是他相信旧楼里的消息,所以他迎风微笑。
吴桐明白,因为这是印在他骨子里不可磨灭的东西,至少在这一刻,他自信,所以他强大!
黑色马车中不可遏制地传出一阵急促的咳嗽声,轻而压抑,似乎车里人用手掩着自己嘴,最终却无奈地让这种由肺部发出的痛苦化为令人心碎的声响。。
吴桐眼皮一阵跳动,手中落下的长剑却不再犹豫,便有剑光乍亮,如此时突然从天际击落的雷电。
张小花趁着雷电击落时候吴桐的略一凝滞,便是急退,车里的人已经出手,他的坚持便不再那么重要。
急退后,便是想要一退再退,可有人不同意,吴桐不同意。
于是,略一停滞的剑光再次大盛,重重挥下。
吴桐手中的剑,砍在了张小花仓促后退间挡在身前的剑上,随即便见无数碎片自张小花身前飞起。
剑势依然继续。
只是当吴桐长剑落下时,没有砍中张小花惨呼后退的身躯,而是砍在了黄沙地面上。但是,只要砍下了,那便已足够。
敛聚着无数光线如燃烧般的长剑,重重地砍在了地面上,溅起无数道火星。剑身积蓄的磅礴的天地元气,更是骤然间爆开,化作一道恐怖至极的天地气息,隔空打在了张小花的身上。
顿时有狂风大作。
张小花的身躯便像是飓风中的沙袋,轻飘飘地斜斜飞起,又重重地落到坚硬的地面上,狼狈不堪地连续翻滚了十几圈,直到撞到那安静如故的黑色马车的车轮上,这才停下。
马车微微晃动,传来一声“喀喇”声响,随即张小花一声闷哼,不知道是车轮断了还是他的骨头断了。
此时的张小花衣衫破裂,身上鲜血直流,染着尘埃,有在风中飘舞的落叶随着消散的天地元气簌簌如雨落下,洒在他的身上,便在一片殷红中更是凝出几分欲滴的翠来。
扶着马车的车架,张小花支撑着想要站起身来,却有一只白皙的手掌轻轻放在他的肩上。
“小花,好好休息,接下来的事交给我了!”张无敌一步走下马车,静静地站在张小花身前,静静地看着吴桐,静静地若有所思。
缓缓伸手,捋了捋两鬓被风吹乱的发丝,张无敌开口道:“我很好奇,如此威势的剑法竟然会出现在你的手中。只是我想,现在的你想来也不太好受吧。”
铅云越来越密,有一缕阳光挣扎着从残存的缝隙中倾洒而下,落在以剑支地,胸口快速起伏的吴桐脸上,剥离开上面因汗珠而沾染的尘埃,留下因脱力后而显现出来的虚弱苍白。
听着吴桐身后那些大唐精锐发出的欢呼,张无敌眼神流转,漠然地停在吴桐俩脸上的那份毫不掩饰的虚弱上:“相信这不是你第一次使了,我想应该有人告诉过你,这剑法在你境界不到时候强行使用,轻则脱力,重则伤身。”
吴桐抬起头,因为虚弱而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逐渐眯起,嘴角有些上扬,微笑道:“便如你的天罡五雷大法?”
空气突然凝噎,却有一种名为尴尬的味道在张无敌眉宇间清晰透出。
看到对方的神情,吴桐愈发开心,丝毫不顾头顶上方渐成的雷云,咧开嘴“呵呵”笑了起来。
那些大唐军士们自然不明白方才那一战之间的生死交错,在他们看来,天枢处出来的人自然便是如神仙般强大的人物。纵然只是个脸上未褪青涩的少年,战胜对方那个看起来五大三粗的莽汉,也应当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在这方空间里,有人欢呼,有人微笑,有人举步想要上前搀扶,有人开怀,更有如花之人恼羞成怒,却如长安城内遍布的桃花在雨露浇灌下更添上的娇羞。
“我自然知道不能常用,更是有人严命我不得擅用。”吴桐伸出手指挑起额前已被汗水全然润湿的刘海,轻声说道。
张无敌眉头微蹙,问道:“那你为何还要用,是那人同意了?”
吴桐脸上露出一丝无奈,摇了摇头说道:“最重要的是,如果我不用,我打不过他!”
“我打不过他!”吴桐说出来一如平时那般坦然,任凭张无敌如何打量,都无法在那张苍白而清秀的脸上找到一丝难堪,似乎是那样的天经地义。
“可你还是赢了!”
“是啊,可是很辛苦!”
张无敌微抬右手,五指轻轻轮动,说道:“那可能你下来会更辛苦!”
突然雷霆大作。
欢呼声像是被切断一样,军士们抬头望着天上垂落的在少年身旁三丈距离内的万千雷丝,嘴巴张得老大,生怕自己因为恐惧而窒息。
沧云旭脸上不再留有微笑,有凝重爬上眉梢,右手食指点出,便有一股天地元气宛若实质地奔向张无敌的右肩。
朝夕夕急道:“六哥,都这么时候了,你还犯那些怜花惜玉的臭毛病。”
说着,身形跃起,略一弯肘,随即便是在半空中右掌拍出,直击张无敌头顶。
因为范围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