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康侯玺面无表情的将衣袖从淳于宴央的手里抽出来,声音有些冷然:“你想多了,我还有些事情要去处理,这么晚你来找辛夜肯定是有话要对他说,夜色已深,你们不要聊的太晚,辛夜明日还要早起训练。”
阴康侯玺说完抬脚便走,可淳于宴央哪里会这么轻易的就放他走,她施展瞬移快速挡在了他的身前,语气里有些不依不饶的意味:“原来你心里还有辛夜这个儿子啊,我还以为你只有辛瑶一个孩子呢!”
话被淳于宴央说到这个份儿上,阴康侯玺也不禁微微动了怒,但他实在不想与她过多纠缠,便语气微软道:“宴央,辛夜此刻就站在这里,你说话如此口无遮拦会伤了他的心,以后不要再这样说了,三个孩子在我心里的位置同等重要。”
淳于宴央就像听到了笑话一般,不顾王后身份哈哈大笑道:“同等重要?如果你心里对三个孩子真的不偏不倚,又怎会一个多月都未踏足过辛夜的景华宫?他出此下策将辛瑶带到自己宫里还不是为了见你一面?在你心里,只有天枢国那个狐狸精肚子里生出的孩子才是你的宝贝。
如果不是因为人类与血族结合生子要冒着生命危险,而姬姜这一胎恰巧是个女儿,你不忍她冒着生命危险经历第二次分娩,同时为了阴康王族的王位袭承,辛夜这才有机会得以出生。一想到辛夜是因为这样一个荒谬至极的理由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我心里就对你和天枢国的那个狐狸精恨极了。”
若姬姜头胎有幸生了个男孩儿,阴康国未来的王位说不定就会传给一个混合了人类卑贱血统的杂种,自己的儿子则根本没有机会来到这个世界上,这让淳于宴央如何不恨极怒极?
淳于宴央这番话就如凭空炸雷,掷地有声,屋子里的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起来,辛夜的眼睛里有着不敢置信、惊愕、委屈、悲凉等种种复杂的情绪糅合在一起,让他脊背僵硬的怔在一旁,一句喊停的话都说不出来。
就算真相的确如此,身为母亲的淳于宴央也不能当着孩子的面将丑陋的事实如此堂而皇之的说出来,阴康侯玺这次是真的动了怒,他大喝一声:“够了,不要在辛夜面前继续胡说八道,身为一国之后,你的心胸和格局着实狭小,不管你喜不喜欢,姬姜都早已是我阴康侯玺的女人,除你之外,我身边不过姬姜一人而已,你应该知足。
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你又如何能教好阴康国未来的帝王?辛月那孤高自傲目中无人的脾气就像极了你,身为一个母亲,你没有做好榜样反而将不好的恶习都传给了孩子,你再继续这样无为无德跋扈恣睢下去,早晚会祸及整个淳于氏族。”
淳于宴央一听这话,眼睛不禁瞪的溜圆,她上前一步盯着阴康侯玺的眼睛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说我无为无德?难道西仁宫里那个整日愁眉不展郁郁寡欢,见着谁都一副如丧考妣哭丧着脸的姬姜就德淑兼备堪当一国之母了?你说祸及淳于氏族是什么意思?难道你还想废了我不成?”
姬姜并没有淳于宴央说的那么不堪,她只不过是笑容不多而已,为人却是极为宽和大度,与骄横嚣张的淳于宴央在本性上有着天壤之别。
阴康侯玺并没有正面回答她,他冷哼一声:“我不想每次与你见面都是怒目相对,不过你最好把我的话听进耳朵里,否则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阴康侯玺说完一甩袖袍,用瞬移从她身边闪身而走。
“你不要走,我到底做错什么了你要如此对我?阴康侯玺……”
然而不管淳于宴央再怎么喊,阴康侯玺的身影早已远去,再也听不到她的叫嚷声了。
辛夜看着失神盯着黑漆漆宫门的淳于宴央,既哀其不幸,又有些怒其不争,他抬脚走到淳于宴央的面前,声音低沉,没有一丝温度:“母后今晚来儿子的景华宫,就是故意在父王面前给儿子难堪的么?既如此,母后目的已经达到,时候不早了,儿子明日还要早起,请母后回宫吧!”
因着她的到来,彻底打乱了辛夜原本的计划,他原本想趁父王来自己宫里的机会替母后说情,让父王不要对她那么冷漠,希望他闲暇时能抽空去看看母后,可还未等他聊到这个话题,母后就再次愚蠢的激怒了好不容易来自己宫里一趟的父王。
辛夜此时心里既震撼委屈又非常生气,震撼的是母后口中所说关于他能诞生到这个世上的理由,这理由竟如此匪夷所思又荒唐荒谬。
委屈的是母亲将他今晚精心策划的一切都彻底搞砸了,经此一役,父王怕是再也不会来他的景华宫,他想慢慢修复父王与母后关系的计划显然也泡汤了。
生气的是母亲为何能如此失智,将这些哪怕是事实却不能说出口的话,就这样轻易在父王面前说了出来。
把所有流着腥臭脓血的丑恶事实明目张胆的公之于众,对她又有什么好处呢?她如此激怒父王,对她,对淳于氏,甚至对辛月和自己来说,决无半点好处。尤其她竟口不择言的再次侮辱父王心尖上的女人姬姜,这两个字就是父王的禁忌,谁侮辱她都不会有好下场。
辛夜觉得,就算他未来继承王位当了阴康国的王,他也不会娶一个如母后般德淑皆失,毫无一国王后心胸和格局,嘴巴又如此尖酸刻毒的女人,辛夜不知母后如今的扭曲性格是自小如此,还是后来才渐渐变成这样的,但无论是哪一种,她都无法得到来自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