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舒气得在理事堂里走来走去,旁边几个打杂的丫头都好奇的往这边张望,春秀给她的丫鬟小雪打个眼色。小雪默默过去,把那几个打杂丫鬟和雁儿都悄无声息的带出门去,掩上房门,并守在离门口几丈处,现在偌大的理事堂里就剩云舒和春秀两人。
春秀站起来道:“云舒,别生气了,坐下休息休息吧!”
云舒气道:“春秀姐,你看这些人做的事儿,我能不生气吗?这些人真以为咱们家的钱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他们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原来以为咱们家只是几个管事太贪心,从中贪墨银钱东西太多,只要把他们治好了,能用的用,不能用的直接换掉就算了,可这些一帮仆佣也好不到哪儿去。
今天这事儿就是证明,看来是我娘对他们太过纵容了,既然嫌我们家不好,工钱太高,那就所有人工钱全部减半。暗卫在哪儿?”
云舒大喊一声,眨眼功夫两个黑衣人便跪在了面前,春秀道:“云舒,你想干什么?”
“春秀姐,你别管,这群人太不像话,既然是他们开了头,就别怪我不客气!”
春秀惊讶道:“云舒,你……你不会是想……”
云舒指着暗卫之一道:“你,进城一趟,去顺通钱庄找掌柜的,就说我的意思,让他五日之内给我买一百五十个官奴回来,一百男丁,五十女丁,不仅要身体健康,品性也必须要好,至少要忠实牢靠。银钱直接从钱庄账面上出,现在就去。”
那暗卫怔愣一下。春秀赶紧道:“等等,云舒,不可,你一下子买那么多官奴回来,咱们家里这些人怎么办?虽然他们有些人是有点儿问题,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有问题啊?何况他们大多都是附近的乡邻,你如此不留余地会不会埋下祸根啊?”
“能有什么祸根,不就是看着我们家日子好过点儿了眼红,想来分一杯羹吗?他们分了就分了,还要落井下石。这种人我凭什么还要分给他们?真把我们一家当傻子吗?”
春秀看着云舒气愤之极的脸,沉默片刻,轻叹一声。上前拉起她的手道:“傻丫头,你如此只图一时痛快,可曾想过以后如何面对乡邻?爹娘如何面对亲友?
就算那些落井下石的人活该,可还有很多诚实可靠、被管事们欺负依然对咱们家忠心耿耿的人不是?你这样一棍子打死一船人,岂不让诚信为咱们做事的人心寒吗?
还有。即便你把帮佣全都换成了有卖身契的官奴,可他们也是人啊,是人就有七情六欲,是人就难免犯错,那些人你一个不认识,一个不熟悉。所有事情都得重头来过,你能保证他们一定比现在这些人做得好吗?”
云舒脑子里咯噔一下定在原地,对啊。自己真是被气晕了,下午从小杜村经过时还在想不能吃大锅饭,不能毫无区别的一视同仁,现在自己就开始犯这毛病了。
春秀说得对,即便把所有人都换一遍。谁又能保证新人比旧人好了?等新人成为旧人,再犯这些事。莫非又要全都换一遍?
刚才那暗卫问云舒道:“秀,现在就去吗?”
云舒顿了顿,吐口气道:“暂时不用,你先退下,等我们商量好了再说!”
“是!”两个暗卫闪身消失。
云舒和春秀回到位置上坐下,云舒端起茶杯有一搭没一搭的拨弄,心下仔细盘算衡量着,春秀静静的坐在一旁慢慢品茶,也不打断她。
好一阵过后,云舒放下茶杯,春秀见之也停下来,放下茶杯望着她。云舒转头道:“春秀姐,你觉得如果我们继续称发不出工钱,辞工的还会有多少人?”
春秀顿了顿:“不这么说怎么办?难道……你有钱了?”
云舒小心的看看门外,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一打银票,得意道:“你看,这是什么?”
春秀看了看,见那整齐的一打全是一百两的银票,惊讶的张大嘴:“你……不是进城去救人了吗?救人不花钱人家反倒给你钱不成?”
云舒苦笑道:“怎么可能?那老色鬼花一百两银子把柳烟儿买去,才一天时间,就把人家折磨得不成人形,我们要是晚去半天,那忻娘多半就要陪她外婆了!”
春秀皱眉道:“怎么会这样?哪个老……”
“算了,那老东西不提也罢,关键是我们要带走柳烟儿,他还不让,后来夜五把他那群家钉院打得人仰马翻,他见没办法,又要讹我们银子,开口就是八百两。”
“八百两!这么多!你…没给他吧?”
“当然,我想给也没那么多银子啊!”
“那你怎么答他的?”
“我就说银子最多给他一百五十两,爱要不要,不管打官司还是私斗我都奉陪。”
春秀愣了一下,继而掩嘴一笑:“你这丫头,这几天脾气暴得很,像吃了炮仗一样。”
“我不厉害点儿,那些人岂不要骑到咱们头上拉屎了?你看我娘够温和的吧,对他们够好的吧?结果怎样?哼,有些人就是给脸不要脸,不能对他们太好。”
“好了好了,几句话火气又上来了!”
“好吧,咱们说正题,刚才说到哪儿了?”
春秀想了想,“你说……如果我们继续称发不出工钱会有多少人辞工,然后拿出这一堆银票,云舒,你还没说这银票哪儿来的了?”
“哦,这是……”云舒稍稍犹豫道:“这是……从王记布庄借来的。”
“王记布庄?”春秀仔细想了会儿,顿时明白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