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是他们偿还的时候了。”
这是解飞在安成落睡去之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翌日卯时,安成落半梦半醒间,似是听见了寝殿外头的吵闹声,他有种错觉,随着时间推移,似乎他的听觉已经越来越好。
“让开,我要见安成落。”
“非夜姑娘,我都说了,王爷还未起来,姑娘就别为难我们了。”
丰时已然知道了非夜的身份,知道她也是晓家的一员,照着往日晓江鱼那火爆的脾气,在看非夜,平日里一副看谁都像在看一具冰冷尸体的神情,丰时以为,怕是所有的晓家女子,都不是好惹的主。
再有一个就是,有了晓江鱼那张大嘴巴,现在整个王府上下,谁人不知,非夜姑娘是王爷看中的人,既然是王爷看中的,不管她是愿与不愿,反正在不久的将来,非夜就会是王府的女主人了。
丰时的态度自然而然的便放软了许多。
在未来的女主人面前,他再硬气也没用,等非夜姑娘一朝得势,说不定就有他的好果子吃。
此时拦着非夜姑娘,已经是硬着头皮了,他可不敢像以往那般直接将她轰走啊。
果然在地位和权势面前,就算他丰时再是年轻有为,也是得折腰啊。
更何况他压根就算不上年轻。
可他实在是怀疑王爷的眼光。
要说振国公家的长女虽也算不上是国色天香,可怎么也能算如花似玉吧。和徐大小姐比起来,这个满脸是疤的非夜姑娘,不就是个丑婆娘吗?
若是被世人知道了十一王妃其实是一个满面疤痕的女子,指不定王爷就得被人取笑。怕是世人都会怀疑,王爷是真被徐大小姐抛弃,最后只能娶回一个丑媳妇。
这一个男人脸面有多重要,难道王爷一点也不在乎吗?
娶这么一个王妃,是会被看不起的!
作为王爷新晋的心腹手下,是即将取代江凌的男人,他有必要找个机会,隐晦的提醒一下王爷。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貌似得罪过非夜姑娘,不知这人记不记仇,将来会不会报复他,为了他的性命着想,一定要想办法让王爷打消娶非夜姑娘的念头。
这门亲事,他不同意!
若是安成落知道他此时心中所想,定要狠狠的打他一百大板。
天启选的良配,他自己连反对的机会都没有,哪轮得到丰时在这同意不同意的,想太多了吧。
只听非夜冰冷的语气再次传来:“再不让开,休怪我下手不留情。”
又听丰时很是无奈的道:“非夜姑娘就不要为难我们了。”
若真要动起手来,且不说他能不能打得过非夜,事后王爷怪罪下来,肯定是他受罚的啊。
安成落轻呼口气,缓缓的坐起身,轻叩几下床沿的木板,朝着殿外喊了一声:“丰时,让她进来吧。”
说着他拢了拢身上有些凌乱的里衣,似乎就这么让非夜姑娘进来有些不妥。
安成落眉头皱了皱,旋即便释然了,反正是非夜姑娘自己非要闯进来的,可不是他耍流氓。
昨晚和解飞谈至夜深,本以为今天可以稍睡晚一些把觉补回来便好,现在看样子,是睡不成了。
殿外的丰时一惊,果然还是把王爷给吵醒了,王爷的语气中似乎有些不悦,王爷当然不会责怪非夜姑娘,所以最后被迁怒的就是他了。
丰时苦笑一声,转身打开了殿门,向非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非夜冷冷的瞥了丰时一眼,抬脚便走进了寝殿。
一进殿内,一眼便瞧见安成落只穿着一身的里衣坐在床边,非夜隐隐的皱了一下眉头,这个无耻的家伙,让她进来,难道就不知道再穿一件吗?
可是再一想,今日她也算是有求于他,便忍着心中不快,没有发作。
仔细再看,在他双眼之下,似乎眼圈都是黑的,这条咸鱼不会是一宿都没睡吧?
早知道他没睡,她还用得着被解狗那混蛋给打晕吗?
真是可恨,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下属,安成落和解狗就是一个德性!
安成落心中直呼冤枉。
他本来是已经歇下了好吗?是解飞那不通时宜的狗子,大半夜来跳他的窗。
唔……这么想来,非夜喊解飞为解狗,那简直是太适合了。
安成落掌心和拳头一碰,像是做了什么决定一般,以后就叫解飞为解狗吧,挺适合他的。
非夜被安成落突然的举动搅得有些莫名其妙,紧抿着双唇,咬牙道:“安成落,晓家发生的事,是不是早在你的掌控之中?”
安成落站起身,缓缓走近非夜,一边道:“非夜姑娘此言便是冤枉本王了,本王并不知道晓家会发生什么事情,本王只是担忧非夜姑娘的安危,才会派解飞折道前去保护你的。”
“担忧?”非夜轻轻挑眉,冷笑道:“你担忧我什么?”
安成落此时已然走到非夜的五步开外,他举步再向前踏出两步,非夜很是警惕的往后退了四五步,和安成落拉开了距离。
安成落露出一脸诚恳之色,道:“非夜是真不知道本王的心意,还是知道了却假装不知?”
非夜撇了撇嘴,道:“十一王爷的爱慕,非夜无福消受,王爷还是收起那份心思吧。”
安成落轻轻点头,之前一口一个咸鱼,一口一个直呼名字,现在知道他是王爷了。
看到安成落点头,非夜悄悄的松了一口气,她可不想和姓安的人有什么瓜葛,更别说和姓安的相守一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