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砖愣了愣,随即冷笑,“好啊!若是大人给我五千两银子,您就杀了他吧!与此同时,我们峒里还会再送三个人过来抵命!”
“很好!”
左弗亦冷笑,“左弗,椿芽,让师父给我点五千两银子过来!”
邢砖冷眼瞧着。
他还不信了!这知府会真拿五千两来买他女婿的脑袋!莫说她敢不敢的问题,就说这五千两!
这不是一笔小钱!做点小买卖的,得顺风顺水好几代人才能攒得起这点家当。现在为了一个脑袋,这知府舍得掏这五千两?!
五千两银子很快被拿了过来。与此同时,左弗还让人准备了笔墨纸砚。
她提笔在纸上写道:“安定县典史为庇护远亲吴狗富失手杀人之罪,不惜触犯国法,凭空捏造罪名,杀死安定县刘家沟刘家村刘三口之母谷氏,其妹刘大妹,刘小妹……经查,吴生犯罪事实清楚,证据确实充分,经本官审理,判绞刑,立即执行。”
写完这份东西,她又拿过一张纸,继续写道:“琼州安定县黎人德拉海邢氏番茂峒主邢砖为人正直,得知女婿吴生害人,愿以命抵命。虽国法不容更改,但邢氏大义灭亲,怜子之心令人动容。黎人生存艰难,吴生伏法,邢氏女孤苦无依,故为嘉奖邢氏峒主大义灭亲之举,本知府私掏腰包,给予纹银五千两,以示嘉奖!”
扔下笔,将纸递给邢砖道:“峒主,你在这儿签字画押后,这五千两银子就是你的了!”
邢砖倒也认得几个汉字,将东西拿来一块,顿时气炸了!
好一个狡猾的汉家女子!
说自己大义灭亲,五千两非买头钱,而是嘉奖之用。如此一来的话,即便要闹事,其他峒的峒主能响应?!
看这女子的样子,安定县的典史是别想落在吴家头上了。而黎人不像汉人狡诈,吴生一死,他能号令各峒的优势也消失,若是此时她再对各峒再许以好处,那即便他想闹事,那也闹不起来了!
这东西不能签!
可自己刚刚可是说的肯定,给五千两不但交出女婿,还要再寻三个人来抵命。若是此刻反悔,岂不是又被这位小看了?
就在邢砖纠结的时候,左弗的声音又响起,“怎么?峒主迟迟不语,是要反悔吗?”先欢后宠:纯禽老公有点坏
“哈哈哈哈!”
左弗大笑了起来,“诈你又如何?”
打开折扇,轻轻扇着,悠哉哉地道:“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听说邢老先生颇精通我汉家典籍,这句诗您应该听过吧?这不将您抓来,这下面的事本官又该怎么做呢?本官可是视所有黎人为自己治下百姓,死一个都心痛呢!为了汉黎和睦,所以也只好委屈您了呢!”
“无耻!”
邢砖气炸了!
额头上青筋直爆,梗着脖子大骂,“你这卑鄙小人!你不得好死!我们黎人是不会屈服的!你快将我放了,不然我没回去,他们定……”
“呵呵。”
左弗呵呵的一阵笑,手里的扇子摇得越发欢快了,“邢峒主,我既设计让你来了,又怎会不做其他安排?现在你们峒附近潜伏着我两百精兵,还有三门戚家炮,十门飞雷炮,只要你们胆敢动一下,你们峒就没了……”
轻轻飘飘一句,却是杀气十足。
邢砖心里颤了颤,不知为何,左弗这轻轻一句似有千斤重一般,竟压得他心底有些发慌。
这是一个从尸山血海里走出来的人。只看她的眼,便知道,这不是一个会向任何困难低头的人。
她的眼里有坚毅,还有杀气……
“当然,本官也不是弑杀之人,只要你们迷途知返,本官可以既往不咎。”
顿了顿又道:“其实,你们黎人女子不以守寡为荣吧?我的手下告诉我,你们邢氏虽与吴家历代结亲,可你们邢氏人却甚少出来惹事,都是规规矩矩地待在自己峒里。”
左弗望着邢氏道:“你的心思,本官知道。若是本官告诉你,以后你们本官会来保护,这整个岛上的黎人本官都会一视同仁,你会公正一点,让本官行刑吗?”
邢砖死抿着唇,不答应左弗。
左弗也不计较,只继续道:“邢峒主,你该知道,吴生犯得是死罪,而本官最恨盘剥欺压百姓之人,今日无论你同意还是不同意,本官都会拿他问罪……所以,您不如好好想想,是与本官合作呢?还是力保您这个罪恶滔天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