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后,左弗收到了一封钱谦益的信。
打开一看后,左弗都乐了。
除了对自己进行了一番勉励外,还以长者的身份给自己起了个小字,真是有意思。
“钱阁老这是什么意思?”
林立蹙眉,“云舒,淡看云卷云舒,这是警告大人要安分点?”
“许是吧。”
“岂有此理!”
柳元杰一拍桌子,“他算个什么东西?!非父非师,凭什么给你起表字?”
“人家是东林党党魁,还是内阁首辅,怎么就没资格给我起表字了?”
左弗笑笑,“去,将钱阁老的信裱起来,我要以此自勉。”
顿了顿又道:“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事呢。”
“那个蔡奕琛会不会说了什么?”
林立想得比较深,“虽说李谂该死,可大人之举却是戳到了他们的痛处。”
“士铭,这是什么意思?”
柳元杰挠挠头,“怎么戳到他们痛处了?”
“柳百户,兔死狐悲,物伤其类。大人毫不顾忌乡绅,只认国法,难免让人联想自身。”
林立摇摇头,叹息,“钱阁老给大人起表字,就是在暗示大人凡事不要太过火了,还是安份些好。”
“呵。”
左弗轻笑,“本官倒也想闲看庭前花开花落,淡看天边云卷云舒,可这世道不许啊!”
顿了下又道:“去拿笔墨纸砚来。既首辅给我起了表字,我自也要回礼的。”
“啊!”
柳元杰叫了起来,“弗小妹,你还真打算用这小字?那老家伙是在羞辱你啊!”
“呵呵。”
左弗笑了,“怕什么?人若自重,还怕人羞辱?等我功成名就后,这事没准还能成为美谈呢。”影
“可,可之前还斗得要死要活,忽然就给我们立碑了,这是什么意思?”
“是啊。我看着那碑心里就发怵,总觉跟墓碑似的……”
邱云平哭笑不得,连连摆手,“她这人行事是跟常人不同,可却是赏罚分明的,你们将粮补上了,自然也不会再为难你们。”
顿了顿又道:“无锡那波难民大人已接收了,这多人安置也是个麻烦事,若是诸位贤达家中有聪慧子,可安排来替大人做一些文书抄录之事。”
在座的都是聪明人,一听这话眼前就亮了,“县丞的意思是说?”
邱云平点点头,“这几年冬天一日比一日冷,这场雪下了有三日了吧?再下下去,恐生灾祸,大人已组织了人在铲雪,抢救房屋,若是再下去,恐怕就成灾祸了。”
众人心里一沉,想想这反常的天气,脸上也有些戚戚,“这老天爷也不知怎么了,一年比一天怪。”
“若是如此,大人不该再招工放粮啊!不然会吸引更多的难民来。”
“就是,就是!咱们武进县可吃不下多少啊!”
“这个倒不用担心。”
邱云平道:“大人那儿有的是粮食,吃都吃不完,关键就缺能写会算的人。”
“县丞。”
一个乡绅朝前探了探,压低声音道:“都说这知县老爷曾死而复生,乃是被她身边那道人救活。您看,她莫不是真如传言那样,她那师父是神仙,她是半仙?”
“对啊!不然她哪来那多粮食?白花花的大米啊!一点渣滓都没有!她哪来那多粮食?”
“这个我哪里晓得?”
邱云平苦笑,心里暗道:“我要知道,我能死这么惨吗?”
“总之,若有聪慧子送来帮帮忙也好。反正她暂时是不会走了,大家也没必要弄得这么生分,还是好好相处比较好。”
“有县丞这话我等就放心了。”
一个乡绅道:“我家里倒有几个聪慧子,明日便给大人送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