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铺了至少两三个小时吧,看一眼就收了。
现在虽然还没进入盛夏,但气温也有将近三十度。拆迁的老房子,早就被断水断电,别说空调,连个风扇都没有。苏小暖躺在床上,难免感到闷热燥人。
幸好不时有一阵阵的穿堂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被子盖上。”向阳拿着一本书靠在床头坐着,觑了她一眼,说道。
“热。”苏小暖不配合,闭上眼挺尸。
身边的人没有再说话,却听到他起来的声响。眼皮微微掀开一点,苏小暖看见他走到书桌边,从抽屉里找出了一把旧扇子。
随着扇子被扇动,一阵凉风顿时扑面而来。
除了风,还有一角被盖在她腹部处的被单,“我给你扇着,盖好。”
这样扇着,几下还好,但时间一久,手肯定会酸。
“那你扇一会儿就停了吧。”
向阳一手拿着书,一手一下一下扇动着扇子,出来的风,都在她这边。
“我知道,你睡你的。”
向阳回答得模棱两可,苏小暖似乎能猜到她应该说不动他。在心里想着那就睡半个小时吧,让他扇半个小时也还好。
可是不知道是她真的疲倦,还是他扇的风过于凉快,等她一觉醒来,已经是一个半小时后的事了。
眼睛睁开时,她有一种不知身在何处的错觉,直到旁边的人入眼,苏小暖才想起他们现在何处。
再聚拢起意识,又看到了那把不停摇晃的扇子,风丝倾泻而下。
“现在几点了?”
拿着书的手一转,手腕向上,男嗓因为久未出声而显出几分低哑,“三点多了。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我睡了这么久?”苏小暖伸了一个软绵绵的懒腰,手不着痕迹地拉下他摇着的圆扇,“不睡了,我的包给我。”
现在她经营着花店,自然不像学生时代那样一天到晚都埋在学业中,只有晚上抽出几个小时时间复习高中知识。
好在她基础知识扎实,又只打算考宿城本地的大学,同样的复习功课,没有当年那种破釜沉舟的压迫感。
但有些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
比如,“这道题,我跟你讲过几遍了?为什么还会做错?”
“苏小暖,你到底是不是猪?就是猪,也该开窍了吧,为什么你还是不会?”
“这道题的知识点我不是都跟你讲过了吗?你到底还有哪里不懂的?”
苏小暖忍本上,“照你这么说我都应该会做了是不是?那我还复习什么呢?我是猪,那你还要我?”
今时不同往日,向阳只能让步,“那我从头讲起吧。”
平日里,哪怕是晚上,向阳也有很多的工作要做,像现在这样空出大把的时间教她,不多见。
苏小暖赶紧将之前留下来的不会解的题目全部搬出来求教他。
一来一往,竟不觉日头已偏了西。
“回花店吗?”向阳侧躺在床上,手肘支起脑袋,问道。
苏小暖转眼看外面还未落下的夜幕,随即又看到桌面上的蛋糕,“向阳,今晚可以留在这里过一晚吗?”
“这里没水没电。”向阳简单地提醒道。
“一会儿去新房那边洗了再过来吧。”苏小暖的视线依旧留在窗外,天边暗红色的,偶尔有几只倦鸟掠过窗台。
“好。”
晚饭后,向阳牵着苏小暖的手又回到老房子这边,一起过来的还有几只从陈露那边讨来的蜡烛。
没有自来水,也没有电,相伴的只有微弱的烛光,还有外面夏虫的鸣叫声,和身边的人。
“怪不得以前的人一生就是一窝。”向阳双手垫在脑后,不无感叹道。
“嗯?”苏小暖正专注于跳跃的火光,随口应道。
“什么娱乐活动都没有,不就只能睡觉吗?”
“……”这个时候如果她再听不出他话里的意思,那她还真的是一头不开窍的猪了。
“那就睡吧,把蜡烛吹了。”
往日这个点撑死了只能算夜晚正开始,但在这样原始的环境下,苏小暖又觉出大自然的力量来。
天亮就起来,天黑了就睡觉。而现代文明给人类带来便利的同时,也剥离了大自然对人类最早的约束。
向阳依言吹了蜡烛。
黑暗中,女生气恼的笑声,“不是要睡觉吗?”
“嗯。”
窗户开着,房间里也不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仔细看,还是能分辨得出来床上两人嬉闹的轮廓。
“放开,痒。”是苏小暖的声音,“向阳,别舔……讨厌,你是属狗的吗?”
“不是。”
“向阳……哈哈……好痒,向阳,冷静一点听我说……”
……
“向阳,我好像听到隔壁有声音?”苏小暖认真地辨认着,可是这一片都是拆迁地,隔壁是沈家,这个时候怎么会有声音?
向阳的身体也绷直了,安静了几秒,但什么也没听到,“没事,可能是你听错了。”
她听错了?
……
晚上睡得早,但第二天她清醒得并不早。
“小暖,我现在去买早餐,你再睡一会儿。”
“嗯……”苏小暖用潜意识回答他,裹了被单翻了个身接着睡去。
老旧的木门打开时,随着“吱呀”一声,一束阳光打了进来,阳光中浮尘轻盈。
向阳走出门槛后便给木门上了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