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出电梯,苏小暖主动牵起了向阳的手,“向阳,我现在觉得对我自己好才是真正对你好。”
向阳的步伐很大,但很缓慢,让她可以毫不费力地跟上,“嗯,怎么说?”
“我要陪着你一直到很老很老,不能让你像沈姨那样,孤独终老……”
向阳的脚步有刹那间的停留。
苏小暖接着说出心里话,“我觉得沈姨这样好可怜,你爸爸要是……”
话被强行打断,“从今天开始,他也是你爸爸了。”
“……”苏小暖顺从地改了口,“我爸爸要是有在该多好。”
“失去之后才懂得珍惜,苏小暖,这个道理你现在才懂?”向阳幽深的眼神斜睨着她,“我以为五年前你对我做出不辞而别这样的事情时你就懂得了。”
苏小暖顿感自讨没趣,摸了摸鼻子,识趣地闭上嘴。
以为他要带她去哪里逍遥时,却发现他带她走的路是通往旧房子的老路。
等着拆迁的老房子早已搬空,只剩下一片荒凉,还有和向俊华相依为命的岁月和记忆。
站在庭院里看着古朴的两层楼民居,苏小暖担心他会不会又触景伤情,向阳的视线只稍微逗留就先往前走,拿出钥匙,打开了那扇窄小的木门。
里面的陈设并未像她想象中那样因为无人居住而陈旧不堪、尘埃满面,反而像主人不在家、晚上天黑了就回来的样子。
“沈姨说,我爸在的时候几乎天天过来打扫卫生,说要是我回来住也有个地方睡觉。现在我爸不在,轮到沈姨天天过来打扫……沈姨说了,这房子什么时候拆迁,她就收拾到什么时候。”
向阳像是知道她心中的疑惑,走过来和她并肩站在一起,替她解惑。
她的人生不长,也就短短的23年,但从未像现在这样深刻地生出“物是人非”的痛感。
“走吧,去上面看看,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在上面。”
苏小暖不知道向阳此时的心情是什么样的,她这个外人都会难过,这是他的家,她相信他的难过绝对比她的多。可是从他的语气,轻飘飘的语气中,她听不出他更多的难过来。
也许他只是将这种痛裹了起来。
一步一步走在木梯上,还是那种熟悉的触感,每踏一步都发出熟悉的“咯吱咯吱”的声音。
步上最后一级,苏小暖的目光先落在后面的房间,她突然想起第一次被向阳带回家的那个晚上。
向阳将她护在身后,对他爸说,“我同学,借住一晚。”
向俊华木讷的声音“哦”了一声后就逃进后面这间房间里去了。
“走。”
在记忆的片段中回溯,被向阳打断,苏小暖噙起一丝笑,跟着走进了他的房间。
甫一站定,苏小暖就倏地往后看身后的人。男人没有跟着她进入房间,慵懒的身形斜靠在墙面上,嘴角是胸有成竹又漫不经心的笑。
从他眼里得到答案后,苏小暖径直往床边走去,及目之处和年少时他第一次送她玫瑰花一样。
“喜欢吗?”
苏小暖笑道,“真没创意,几年了,就知道用这招对付我。”
“嗯,我一点都不懂得浪漫,跟着我可能要让你受委屈了。”
苏小暖在床边缘坐下,手拂过玫瑰花铺就的爱心,“什么时候弄的?神不知鬼不觉的。”
“我的‘神不知鬼不觉’这招厉不厉害?”
苏小暖白了他一眼,抬脚又往书桌走去。桌面上摆放着一个蛋糕,刚才就看到了。
蛋糕很简易,白色的奶油上用巧克力淋着,“loveyouforever”。
果然是无趣的人,这个梗还是她用剩的。
“这个又是什么时候放的?”
如果说玫瑰花能提前一天做准备,那这个蛋糕根本就是新鲜的。而他今天从起床到现在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呆着。
“这个是我和娜娜做的一个交易,我教她两道数学题,她就帮我放蛋糕。”
这样有心,说不感动是骗人的。
她还在细细端详着蛋糕时,从侧面伸过来一根食指,直接戳在蛋糕上,划下一道痕。
速度太快,她根本拦都拦不住。而那根沾满白色奶油的食指却停留在她的嘴边。
“尝尝。”
“……”苏小暖的心头仿佛有一万头草泥马奔腾而过。
正常的步骤不应该是点个蜡烛,让她好好地许个愿,最后再吃蛋糕吗?
浑身的气郁结难抒,苏小暖索性就照着他的指头咬了下去,连蛋糕带他的食指都吃进嘴里。
“好了,蛋糕吃过了……”
还没等苏小暖反应过来,整个人一阵天旋地转,竟是被他扛了起来。
“干嘛?放我下来。”
很快,她就被放了下来,不过是被放在了玫瑰花丛中。
这个手笔又从何说起?
苏小暖怕压坏玫瑰花,只能战战兢兢地坐着,“今天哪根筋抽了?”
抽筋的人弯身撑在床上,灼灼地看着她,犹如野兽看着自己的爪下之物,“本来想把我们的第一次留在今天来做的,但是因为你迫不及待,我就只能破例了。”
“……”
苏小暖真的觉得自己冤枉死了,和他在一起之后吃的最多的就是这样的哑巴亏。但现下的危机不是这个。
“向阳,我有点累了,今天我还没睡午觉。”她的身体虚弱,每天都要睡午觉,这个习惯他也是知道的。
对付这种人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
果然,下一秒她就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