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往回走,才有小丫头过来禀告,太后身边的太监过来传旨意,天冷气寒,知道这个节气我最喜吃暖暖的锅子,而我的连玥殿时没有小厨房的,吃的是大锅菜,所以外面轿辇已经备着了,太后那儿已经备好了锅子,等我一道用晚膳呢。
我原本紧绷的身体倏地松快下来,满心的感动。
吃了晚膳,太后没有多留我,让我早早地回去歇息,千叮万嘱地交代秀秀和红玉照顾我的起居,莫要冻着。
躺在床上,靠着大迎枕,我手中捏着一本小纪随意地看着,红玉就着烛火在给我做一双绒袜。
“罢了,灯下看书也不清楚,你也别绣了,左右我不急着穿,别把眼睛熬坏了。”我睁了睁酸涩的眼睛,无所事事地合上了书本。
“你在做什么呢?”我躺倒床上开始,秀秀就磨磨唧唧地在那里整理东西,这丫头许是有些洁癖,时不时就翻箱倒柜地收拾一通。
她知道我的意思,只是冲我呵呵呵腼腆地笑。
我只能无奈地翻白眼,想要和红玉唠唠嗑。
“咦,这是什么?”秀秀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和红玉都看了过去。
红玉首先眼神一亮,“咦,这不是奴婢家乡的东西么。”
“拿来我瞧瞧呢,什么东西?”我伸手去拿。
就着秀秀的手,我仔细看了看,又捏了捏,才恍然记起来,这是那日,我路过那个封闭的宫苑,地上捡到的那个如意结,那个地方我一直觉得很古怪。
“这是你家乡的东西,你怎么知道,这如意结,我瞧着普通的很,大街上一抓一大把。”我犹自不相信。
红玉自信地一挑眉,“郡主你仔细捏捏,这如意结中心是不是凸起一点,那里面藏着一粒米呢,而且,这种针线看似普通,其实我一眼就认出来,是我们那里的手艺,这左右针线是反的,您看是也不是?”
我对针线不怎么知道,就看向了秀秀,秀秀是土生土长的京都人。
秀秀欣喜地点了点头,“还真是呢,你不说真发现不了呢。”
“那你家乡在哪儿?”
“在房县啊,去年受灾严重,今年也不知道如何了,”红玉说着惆怅地叹了口气。
我却呵呵自嘲地笑了起来,房县,墨漓也去过房县呢,那个宫苑我似乎还看见过咏莲在附近,而且还碰巧遇到过墨漓,你说巧不巧,我不知道里面是不是有关联,兴许这如意结也是墨漓送给咏莲的呢,只是不知怎么落在了那里,还被我捡了,巧的像是命中注定。
“那为何要塞一粒米呢?”秀秀又好奇地问。
“因为我们那盛产麦米,这米便是最重要的东西,是祝福的意思。”红玉理所当然地回答。
“早些睡吧。”我与从前并无两样,温柔地说着。不知为何,我脸上的笑意更盛,因为我知道已经没什么好再去抱怨的了。
这场雪来的猛,我直在宫中住了四日,太后才放我回叶府。在宫中,我才知晓那个惠贵人似乎还挺得宠,连着皇上偶尔一个月里也会光顾昕妃那儿一两日,算是把她那一脉又扶起来了。不过最得宠的依旧是容媛,可惜迟迟没有传出怀孕的消息。这几日里,我还和阮文婧一道去看了怡妃娘娘,这个天,怡妃娘娘就恍若温室里的花朵,轻易不好出门的,索性,精神头还不错。
回了叶府,自然先去祖母院子里请安,祖母告诉我,原本订下的明日去靖王府做客,已经取消了,因为老太妃病了。反正去与不去,与我无碍,我无所谓的。
到了母亲的碧霄院,说起这事,母亲问我我明日是不是和祖母一道去探望老太妃,我才知道,祖母准备携容瑶明日去探病,却压根没有告诉我的意思。如果不是母亲管理着中馈,要她吩咐准备车马,兴许连母亲都不会告知。
“母亲别气了,祖母的心思您又不是不知道,明日本来我就还有小考呢。”我看着母亲坐在软榻上捏着绣针唉声叹气,只好宽慰。
母亲听了我的话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下子变得更难看了,好一会儿才道:“不去也不是个礼数,这样吧,后天,你不是不用进学么,母亲带你、大伯母和容宛一道去。”
我不知她为何突然这般兴师动众,不过也没有问什么。
回到凌菡苑,锦瑟匆忙迎了出来,“小姐,大嬷嬷来了。”
大嬷嬷?我不可置信地停下了脚步,这个人物,我是真的很少接触呢。
流云是每日到宫门口接我的,所以自然与我一道回来,她含蓄地与我对视了一眼,意有所指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小姐看?”
这个大嬷嬷是父亲的乳妈妈,从前,我祖父在世之时,祖母不得志,有段时间大嬷嬷便替代了主母拥有掌家之权的,后来祖父去世,母亲入了府,自然将治家之权夺了回来,大嬷嬷也算是退休了,所以与我并无过多交集,但也听闻此人锱铢必较,不是个善茬。
想到这,我向她俩投去一个安抚的眼神,“别担心,能有什么事儿,锦瑟,你去好生招呼,就在含云居,我去换身衣裳就过去。”
回了内室,我着流云找出了我今年新作的冬衣,母亲在我和容瑶的衣裳首饰赏獯蠓降模牡丹花纹蜀锦彩绣菱裙,对襟嵌繁华丝金雁袄,头上一只沉甸甸垂珠却月钗,孔雀绿翡翠的珠链,贵气的打扮生生两人往上拔了好几岁,俨然一个不怒自威的大小姐。
“府里有些体面的仆妇奴大欺主,总是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