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晏清气冲冲地没有和温覃南道别,横冲直撞地走了出来,因为低着头,根本没看到前面的人,愣头愣脑地撞了上去。
江晏清吃痛地哼了一声,然后揉了揉被撞得有些疼的脑袋,然后抬头看向那人。
墨韵离长发束冠,一双桃花眼慵懒地看向她,神情倦漠,但眼底深处暗藏的深情和温柔一闪而过。
江晏清有些愣神,知道他轻轻咳了一声,才反应过来。
墨韵离看到眼前的人从最开始的迷迷糊糊到最后的充满防备,内心十分无奈,但同时又觉得很是委屈。
委屈这个词闪过他脑海时,他甚至有些吃惊,但又认真地想了想,却是觉得有些委屈。
墨韵离静静地看着眼前的江晏清,阳光细碎地洒在她的眉眼间,美好的像一幅画,让人不忍打破。
她杏眼中秋波流转,长长的睫毛洒下阴影,白皙的皮肤感觉上吹弹可破一般。
“温覃南去哪了?”墨韵离问道。
江晏清轻轻哼了一声,很不乐意地翻了个白眼:“我怎么知道?”
墨韵离看她这个样子,也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地别开眼:“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苦衷,若是不愿意与你分享,并不是代表你在他心目中不重要。”
他的声音徐徐道来,让江晏清听得有些微怔。
“相反,是你在他心目中格外重要,他才不忍心让你同他一起蹚浑水。”
墨韵离眼神定定地锁定在江晏清的脸上,直到她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波澜。
而他的话,听样子像是在为温覃南解释,但总感觉是别有深意,江晏清听得云里雾里,但又觉得十分的有道理。
“你同我说这些做什么?觉得我是那么不讲道理的人?”江晏清强压心里的激动,然后云淡风轻地问道。
听起来语气不善,反而像是挑衅。
墨韵离不怒反笑:“既然是同江小姐说了这一番话,自然有墨某的道理,江小姐不必这般敏感。”
江晏清一听被噎住,然后悻悻低头。
“我……”江晏清垂着脑袋看向局促的脚尖,然后神情不自然地开口。
“嗯?”
“我对你而言,是你的……”江晏清犹豫了半晌,终于咬了咬牙,然后憋了出来。
她曾经很多次否认自己对墨韵离的感情,但其实发现自己是真的动了心,也许不是那么刻骨铭心,但足以让她动情。
她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几乎上是唾手可得,但唯独这个人她好像明明动了心,但却不敢靠近。
大约是因为看到他和谌安叶走的那么近,关系那么的亲昵,也大约是他和她好像也不过是几面之缘。
总而言之就是好像差了那么一步,明明是浅浅的小沟壑,但怎么都跨不过去。
墨韵离眼眸中的情绪翻天覆般翻涌,但看上去却是镇静地让人觉得它好像早就知道江晏清会问这个问题一般,他眼眸微动。
“你不需要在我这里找你自己的定位,你对我而言可以是千百种身份。”墨韵离轻微顿了顿,然后开口回答。
江晏清心下了然,明眼人都听得出她这句话的意思,而墨韵离答的这般模棱两可,便是拒绝的意思。
她从小到大几乎是顺风顺水,眼下被人这么拒绝,更是不是滋味。
“明白了。”她淡淡开口,表情恢复了平日里见生人的冷漠疏离。
墨韵离不置可否,然后微微颔首,转身离去。
江晏清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堵得慌。
……
“我问你,你这项链从哪里来的?”温覃南见眼前的人不说话,然后又耐心地问了一遍。
那人摇摇头,似乎是不愿意开口。
“你告诉我,我可以给你很多很多钱,足以你今日偷偷逃出去然后远走高飞。”温覃南声音中充满了诱惑,心动的让人无法拒绝。
“是我有次出宫,在街边买的小玩意。”女子缓缓开口。
声音像是沉淀了岁月的痕迹。
温覃南闻言一愣,然后继续探寻地看向她,像是在努力辨别着眉眼:“恕我冒昧,敢问姑娘今年芳龄几许?”
女子顿了顿:“三十有余。”
在盛安,若是二十五以上的姑娘,基本上就是老姑娘了,她们这种宫里的宫女,这个年纪也算是正常。
温覃南像是很失望一般,然后勉强勾了勾唇:“既然如此,打扰了。”
文熙心里却是有些激动,这串项链是当年父亲留给自己的东西,这么多年一直贴身保管,若不是今日自己用了易容术,也不会将它带在身上。
她要时时刻刻提醒自己,自己是什么人。
温覃南垂眸深思。
她不是妹妹,妹妹从小眉眼就与父亲极为相似,他不会认错的。
而且妹妹今年不过二十出头,而那人的容貌和声音都和妹妹有很大的出入。
那串项链,也大约是极其相似的仿品吧,当年温家一时显赫,家中的宝贝的水货也是在市场上广为流传。
温覃南大步走着,没有看到身后之人明明灭灭的眼神。
等到温覃南消失在视野里,她轻轻地把脖子上的项链取了下来,然后珍重地放在了怀里,仿佛在对待什么无上珍宝的模样。
文熙缓缓抬起头,分明还是那个人,但已变了模样。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转身闪进宫女休息的厢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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