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人的弓弩太猛,全体退后五步,放他们上来!”军中也只有张辽敢下达这样的命令,守关就是防止敌军攻上来,现在主将竟然要放对方士兵上来,真是不可理喻。
“张将军,这...”副将李典有些犹豫,没有马上将命令传达下去,万一城关因此失守,这个责任该由谁来承担,曹营向来军法严明,虽然命令是张辽下的,但具体实施者也要承担指挥失误的后果。
“混帐,不听指挥了么!”张辽见左侧士兵没有按命令执行,勃然大怒,抽剑便上来削李典的脑袋,军人以执行命令为天职,竟然在眼皮子底下抗命。
见平日宽厚待人的张辽此时竟然毫不留情,吓得乐进急忙扑过去阻拦,李典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今天文远这是怎么了,难道是对他个人有什么意见?
“后退五步,放他们上来!”还好李典的传令兵反应迅速,朝左侧大喊,同时挥动令旗,这才稳住怒气冲天的张辽。
“军中令行禁止,你等岂成视之为儿戏,再有下次,定斩不赦!”张辽朝李典大吼一声,也不细说,扭过头去继续跟进战况。
“…”李典望着张辽的侧脸,一时竟然不知如何回答,他把眉目一横,心想现是战斗最为激烈的时候,懒得和对方计较。
“攻上去了?”在楼下看见攻城兵们成批翻过箭垛杀入城楼,大将甘宁似乎有些不大相信,这么坚固的关楼敌军岂能轻易相赠。
“兴霸,这头功还是让你给抢了啊!”陈武身后陈列着一万江东精锐庐江上甲,见甘宁的前锋已然得手,自己的精兵无用武之地,哪有不嫉妒的。
“我看没那么简单,再瞧瞧吧!”甘宁从背后摘下长弓,又抽出一支箭来。
太史慈见先登们冲上了城楼,战心大起,他将长枪插入黄土,抽出腰刀翻身下马,带着三十来将卫攀爬云梯。
“将军小心!”后面的士兵抬头看时,楼上冷不丁冒出一名敌方弩兵,三支利箭伸张于弓弦之上,只需一松手,那箭顺势而下,对于没有执盾的太史慈来说将会是至命一击。
太史慈后背一凉,感觉不妙,真不知该如何应对,却听一呻吟,那弩兵身子一歪,三只利箭擦着头盔顶子过,只见那人从楼上跌下来,他回头看时,甘宁正在不远处的马背上朝他笑。
“多谢!”不管对方听得见听不见,他用力喊道,欠下对方一条小命是赖不掉的了。
“长枪手准备,杀!”张辽见上来得差不多,趁着与敌兵短兵相接,急忙命令后面的伏兵杀出。
攻城兵都是左手挽着小圆盾,右手执短兵器爬上来的,突然冲出数排枪兵直刺而来,把他们吓了一跳,看来敌军早有准备,慌乱之中只能以盾相挡,或着用短兵器去挑拨,使得枪尖改变方向。
对方是两手紧握的长兵器,无论是力道或者冲锋的惯性,都有不可阻挡之势,二百多名攻城兵大半被长枪刺死刺伤,攻势瞬间丧失,只有几十名残余迅速撤退到关城边缘。
“楼上有埋伏!”太史慈刚好从箭垛处伸出头来,见关上躺的尽是江东兵,急忙朝左右大喊,自己翻身跳上城楼,掩护士兵们撤退。
“拿来吧!”他从一名靠得彼近的敌兵手中夺过长枪,乘势将对方扯下楼去,直接坠地摔成肉球。
“好家伙!”张辽点点头,看来逆势冲上来的是位英雄。
“让我来!”乐进从卫将手中夺过一杆长枪,划开杂乱兵丁直扑太史慈,对于这种逞能的敌将,必须要正面击败之,让对方斗志全无,下次见你就怕,方能达到镇压敌军士气的功效。
众兵见是乐进亲自出马,闪开一块空地来,此时楼上只有这一名敌将,众人只当是戏猴一般。
“咣”两枪相交,二人照了个对面,乐进明显感到力不从心,开始后悔摆出这么大的架势,现在要说退出反而跌了自家的士气。
太史慈鼓着血红的眼睛,丝毫不给对方喘息的时机,这可是战场,他趁着对方枪身弹开之际,一记当心刺,直奔心脏而来。
结果有些出乎意料,对方被一股力量生生格开,横在眼前的竟然是另外一个人,那人头上金盔闪耀,显然是名大将。
“英雄留下姓名,死后给你刻碑,也不枉来世一场!”张辽嘴角微颤,感觉手头有点紧,暗叹对方力气不小。
“东莱太史慈,恕某直言,未见得你有这个实力啊!”太史慈一收一放,又是一招使出,唬得对方匆忙格挡。
“不错,是条好汉,看枪!”张辽常与名将为伍,枪法进步很快,再说经关羽指教之后,又融入一些刀法要窍,今日有幸遇到高手,自然不会放过切磋的机会。
“唉,别去,再去就是坏了张将军的雅兴,你我还是盯紧楼下吧!”李典一把拦住想要冲上去二打一的乐进,朝他使了个眼色。
“也是!”乐进想了想,也不想去冒这个险,再说就冲着张辽方才对李典拨剑时的盛气凌人,不妨让他为自己的威风得意吃吃苦头。
太史慈见自己人都撤了下去,对方人多势众,再耗下去极为不利,于是无心恋战,匆匆接过三五招,虚掩一枪,往后方一跃,顺着云梯滑下去。
“射箭!”乐进早就令人张弓以待,见时机到了,急忙朝两边弩兵喊到。
“住手!”张辽向来敬重猛将,不分阵营,见乐进要趁人之危,急切阻拦。
弓手们听到两个截然不同的命令,都愣住没敢放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