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曲终了,妙琴弹得很尽兴,听众也听得很满意。石岩的曲子是很难得有人能弹出味道的,更别说清风曲的韵味,那是很难以把握。妙琴也是从小就学了琴,在易家也没受到过不如意,但身为小姐大丫鬟的她总是要肩负责任,所以也扛了些压力。这首曲子里她演绎出了她的温柔,她的坚韧,她的明媚,显得十分独特。
“你说这丫鬟名唤妙琴?这琴艺啊,果然是妙!”孟奇函也是听过不少曲音,也有别人在他面前演奏过清风曲,其中不乏琴技高超的琴师,但都没有这丫鬟弹得这般动人。琴师弹琴更在意的是技巧,不错一个音,不断一份曲,妙琴弹的这首清风曲,细论起来还错了两个位置,但是情感充沛,反而更得人心。
“世子爷过誉了,奴婢哪里担得这番赞赏。”妙琴站起来盈盈地行了一个参拜之礼,背后是开得俏丽的月季花,花儿被风吹得晃动了起来,衬得妙琴秀雅绝俗,周身好像带着一股轻灵之气,只见她姿容清艳,桃腮带笑,气若幽兰里有说不尽的温柔。
妙琴不是永乐居最好看的丫鬟,永乐居里,要数小蝶的样貌最为出众;但是妙琴笑起来的时候,总是温柔明亮十分动人,这是易香香都夸奖过的。如今她站在花丛边,脸上就带着这样的笑,晃得孟奇函失了心神,他呆呆地注视着妙琴,那种注视是男人看女人的眼神。
易香香太清楚这种眼光了,她在前世的时候容貌出众,经常收到这样迷恋的眼神,她轻轻颦了颦眉。
“好美妙的琴声,诸位可是好雅兴啊!”易若楠出现在永乐居院门口,身后还带着个拖油瓶易若芙。两人走到孟奇函面前双双行李,后者已经回神,沉声叫起。
“大姐姐安,五妹妹安......”易洛川起身给两姐妹问好;长幼有序,他从小就被林氏教导得彬彬有礼,在行为举止上是不会被轻易抓到半分错处的。
易香香不情不愿的也下地给两个姐妹问好,如果现场没有孟奇函在的话,她是不会给易若楠和易若芙面子的,只是现在有外人在,她不好丢了林氏的脸。毕竟小辈没有规矩,背锅的永远都是长辈。
“大姐姐安,五姐姐安......”易香香也跟着问好。
易若楠笑着说:“三弟安,八妹妹安!我们本就是一家人,不用如此多礼的!”
易若楠这句话说的,简直把易香香一口老血梗在喉咙里!妈蛋,孟奇函说免礼后我就没下来,你刚刚如果说不用多礼我也就不下来了,现在我都问候完了你来这么一句,表现体贴大度也麻烦把戏做全一点好吗?易香香心里暗搓搓的骂易若楠。
其实行个礼也不会怎么样,易香香就是烦二房的人,他们没来的时候易家多清净,自己做事情也不用遮遮掩掩的;自从他们来了不仅天天要搞点事,娘亲还很担心二叔给易家带来麻烦,眼见着人都愁得清瘦了些。还有这易若楠,聪明是聪明,但一看也不是省油的灯,看她这些日子的表现,见天的给易府拉风头,不知道树大招风吗?还整日往客居院去,孟奇函的身份怎么能看上她?这都逼得人家都躲开了,却还追了上来!这要是真得罪了侯府,大房肯定是首当其冲的。也大抵是和二房八字不合吧,或者人与人的磁场就是有相对的,她反正觉得自己看二房的人都不顺眼。
易香香作为一个成熟的灵魂,已经很少有这样小孩子的情绪了,但她内心就觉得这二房总有一天会给易家捅大篓子,对于一切会破坏自己生活和安逸的潜在威胁者,她都是抱有敌意的。
易香香假笑了一下,让乐棋把她抱回到高凳椅子上。她刚坐好,就听易若楠对妙琴说:“刚刚是你弹的清风曲?弹得不错。”一句话就交待自己也是懂琴之人。
“我也觉着妙琴姑娘弹的曲子不错,十分深入人心。”孟奇函说出心中所想,他是真的欣赏妙琴。
妙琴站在琴案边,温婉可人的接受称赞:“谢世子赞赏,谢大小姐赞赏。”姿态不卑不亢。
“妙琴的琴艺是师从哪位先生?赶明儿我可得好好拜访一下,好好请教先生琴艺。”礼朝教授琴艺的多为女子,但是在这里不管是女子还是男子,只要有挂牌授课,一律都是尊称先生的。
易若楠问这话也不是真的想要知道妙琴的老师是谁,只是希望妙琴说出是怎么学来的罢了,因为易若楠认为这么一个小丫鬟的老师可能是哪位嬷嬷,毕竟丫鬟怎么可能请什么先生来教授,易若楠就是想借此在身份上压妙琴一头。
“教导妙琴的不是哪位先生,妙琴从小就跟在大夫人身边,琴艺也是大夫人教授的。”妙琴并没有窘迫,细细地娓娓道来,无人注意她并未以奴婢自称了。
在场的孟奇函和易若楠对妙琴地回话都有些诧异,他们都不曾想大夫人林氏居然还是个琴艺出众的女子。孟奇函知道这易府大房夫人林氏林诗涵出自京都林家,那林家是世代的簪缨世家,已经屹立礼朝百年未朽。如今的家主林震更是手腕了得,曾任太子太师,也就是当今圣上文帝的老师;而林震如今虽然退居幕后,但其子林崇,却已经官拜宰相之位。不过这林诗涵却只是林家这棵大树里的一片小叶子,其父亲林海只是林家偏支外地的亲戚了,林家连节日里的正宴都不会邀请他的。
孟奇函轻轻敲着扇子,若有所思;现在看来这林家深远流长也不是没有道理,连林氏这样偏支外庶女也有这般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