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氏钱庄存款借款的人大多是在生意上有来往的商铺。普能小户不是不能借,只是利息贵得吓人。而同样的大通钱庄要便宜一半,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不会选择在此地借钱。若是存钱,云氏钱庄有个规定,至少一百两起存。普通百姓哪里来这么多钱?所以云家的客户并不多,只有区区两三千人。
“据女儿所知,云氏钱庄是不让普通百姓借款的,这样的钱庄,怎么可能去私放银钱,害人性命?这于理说不通啊。”
“那也未必。以前不想,并不代表以后不想。难保不是他们看着别的钱庄眼红,心生嫉妒。”
“杨大人。您太不了解我二叔了,若他想赚钱,想把钱庄做大,有几十种办法。爹虽然不管家里的生意,但三两种办法倒是有的,何必要去做什么子钱家?”陆小玖道,不得不说,这些做官的对经商之道完全不通啊。
“若真如你所说,钱这般好赚,那朝庭的税收岂会连年下降?”杨砚以前主事户部,后来被扔到建安府,对税收之事自然知道得清清楚楚。当年为了解决这个问是,他可是费了老大的功夫,收效甚微。后来被借口降了职,这也是他的一块心病。若赚钱真这般容易,他就拿了国库的钱去做买卖,赚一个天大的金娃娃回来。
“这税收的事,草民不懂。但要说到赚钱,如果有本钱的话,的确不难。”
“那你说说,若给你一百两,一年能赚多少钱?”杨砚突然变成一个市井商人。
“十两。”
一百两一年赚十两,一千两赚一百两,一万两赚一千两……杨砚陷入沉思。
隔行如隔山。杨瑞晴也是好奇,问道:“一千两呢?”
“二百两。”
杨瑞晴道:“十万两呢?”
“不一定。若是在京城,又没有官府盘剥的话,三万两该是不在话下。”
……
“不对啊,你敢骗本官。”杨砚突然一拍桌子,怒冲冲地道:“你当本官不识数吗?”
刚刚不是在说案情吗?
其实也不能怪他,这建安府虽然是天子脚下,但穷啊。朝庭发下来的银子,层层留一半,到他手里还有几何?
修桥,铺路,赈灾,哪分银子不是建安府出?六部,说话可以,出银子,没门。谁让路是你建安府的?让你修不修,明天就是一张折子递到皇帝跟前,说你尸位素餐,申斥是免不了的,重了还要去官入狱。
不过打心眼里,他还是感谢这些六部的各位大人。之前他是从三品,因为国库的事没有起色,被罢了户部的官。以他在朝中的四面树敌的本事,至少得发配到千里之外为官。从三品就不用想了,最多一个知府,正五品,连降sān_jí啊。谁知大人们一合计,竟把他丢到建安府,正四品。
接到任命的时候,他以为公文写错了。跑到吏部确认了两次,直到吏部侍郎亲自握着他的手,说杨兄,你要好好干,将来官复原职,指日可待。他才确信这是真的。
为什么,他没想明白。最后还是女儿给她指点了迷津。建安府的位置何等重要?到处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有些人作奸犯科,普通人不敢管,也管不了。每天光得罪的各级官员就不在少数,命不够硬都活不到卸任。谁都不想安上别人的人,若是安自己的人,又怕将来出了事,被人以识人不明为由参上一本,这都还是轻的。建安府京城重地,安排自己的人,说不定会被皇帝以为自己结党营私,图谋不诡。
杨砚好啊,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朝庭里没谁他没得罪过。他敢当着当朝丞相的面骂他纵奴行凶,直接将那恶奴打死在衙门口。他又做事勤勉,为官清廉,丢到建安府也不怕出乱子。
虽然有种被算计的感觉,但他因祸得福,至少不用离开京城了。过两年在京里给女儿找个好的夫家,也算了了他的一桩天大心事。
穷就穷吧,有空去皇帝或是丞相面前哭一下,总能拔下万八千两应应急。至于欠六部的那些钱,算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杨砚久久不语,杨瑞晴轻唤两声,他才从受骗的感觉之中清醒过来,“你说的这些话,若有半句虚言,本官就治你欺瞒之罪。”
陆小玖僵住,她添油加醋说的,这与案情无关啊,怎么就来个欺瞒之罪了?话说欺瞒之罪不会被关进大牢吧?
“爹,你不是在说案情吗?”
“哦,案情啊。此案案情尚有待查清,既然你们说此事与云家无关,本官并非那种蛮不讲理之人,回去之后本官就命人详查。但是……如果本官查清此事确乃云家所为,本官定然严惩不怠。”
杨砚顿了一顿,“你和少夫人既然是当事人,最近便留在京城,没有本官的命令,不得离开。否则本官就以畏罪潜逃,发下海捕公文。就算你们跑到天涯海角,朝庭也能找到你们。”
“多谢杨大人。”云少卿怀疑他别有用心,但既然今天不抓人,也就避免了冲突,他自然高兴。现在唯一的麻烦便是把爹娘诓骗回去,要是让爹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晴儿,还敢顶撞爹,回去再收拾你。还有,让你好好教雪儿,你瞧你把她教成什么样了?”杨砚狠狠剜了女儿一眼,“回去抄一百遍《太上感应篇》,为南方灾民祈福。哎,南方的百姓真是可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