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环哪...你所言乃是何事?”陆黎问道。
宁启一个箭步上前去,抻住陆黎的桌角,眉头一皱而面情严肃道:“大哥啊,方才街上行骗之人,虽然有罪,罪不及斩哪!”
“依你的意思,是要我饶了他?”陆黎抬眉看向宁启。
宁启一怔,陆黎的眼神,凝重而耐人寻味...他从未看到如此恐怖的面容。
“并不是饶了他,可以予以惩处,却不应该斩了他!据我了解,这个人能在涪城为所欲为,乃是其背后有靠山,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大哥你上任不久,可不要引火烧身!”宁启有些激动,积攒了满肚子的话一时间倾吐出来,好不痛快。
陆黎遂笑笑,拍膝而起,悠然走到宁启的身边,轻轻拍拍其肩,解释道:“公环呐,如若今日不斩他,则我在百姓的心中的声望很难建立,你怎会不知这个道理,治民需杀鸡儆猴,今日斩了一个,便是告诉所有涪陵人,你们世代居住的故乡,要变天了。”
“大哥!你这样,迟早会出问题,你不能只为这里的百姓考虑,你更要考虑考虑你自己啊!”宁启的脖子间,额头上,已然是青筋暴起,汗如雨下,他一遍又一遍地跟陆黎强调,他嘶吼着,“大哥...你是旷世之将才,却被分于此,执掌一个垂危的困地,即说明朝中忌惮大哥你的人大有人在!你今日杀了那个地痞,明日便会有人借此发挥!”
陆黎怔住了,他看向面前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人,自己比大家都小,却顶着大哥的名号,不是因为他是一军之将,而是因为兄弟们对他的敬重..
这份兄弟情谊,陆黎记下了,能有这么一个处处替自己着想的兄弟,陆黎知足了,他深邃一苦笑,叹道:“公环,你我在此乱世,需要顾及的,可不仅仅只是个人的生命,还有国家,与天下,以天下为己任,以百姓为根本,即便是我陆黎死在这个岗位上,如若我在一日,便要这涪城昌盛!”
宁启不再说话,投给陆黎赞颂的目光。
“报!大人,府外有人求见!”
一士卒上前通告。
陆黎,宁启一怔,连忙应道:“快请进来!”
陆黎大喜,赶紧整了整衣束,于正堂坐毕,宁启列于其侧,庄严以待这第一位百姓。
须臾,迎面而来的竟是方才于街上被诬陷的那名憨胖子。
“大人。”
憨胖子于中堂前深深一拜,甚有礼节。
陆黎一抬手,问道:“本官正要找你,还不知你姓甚名谁?”
胖子道:“我姓朱,名羽,字廉辛。”
“朱羽,你此番前来,可是遇到了什么麻烦?”陆黎问道。
朱羽摇了摇头,从腰间摸出一圈圈铜币,上前一步,放在陆黎的案上,又退后一步,再三拜道:“承蒙二位大人滋补,小人实在不敢当,这钱,还是请大人自行看管。”
陆黎有些惊愕,这人竟然是来退钱的?这是什么逻辑?但事实证明,这类让,在历史上从不缺席,例如明朝的海瑞。
“好说好说。”陆黎也很直爽,收回钱,问道,“相信你朱羽此番前来,可不只是为了此事吧?”
朱羽遂狡黠地轻笑两声,俯身拜道:“陆大人果然名不虚传,草民的心思瞒不过大人,此番小人前来,乃是希望大人能够革新涪城的风气,使得涪城百姓,能有屋可居,有田可耕,不受匪寇所逼迫,不受污吏所强往。”
陆黎不禁面容舒展,连忙离座,将朱羽拉到客座上坐下,自己又快速回主座,问道:“朱羽啊,你对今日诬陷你之人,可有了解?”
“哈哈哈,回禀大人,此乃涪城一恶,何人不知?他姓孙名学,再城中跋扈已久,时不时巧取豪夺,欺压百姓。”
陆黎一怔,追道:“那今日为何无一人出来为你辩解?”
朱羽解释道:“城中百姓,大多软弱怕事,又时常受到孙学的欺负,对其恶行,乃是敢怒不敢言,前夕为孙学所谋陷之人,大多未能生还...”
“他孙学算是个什么东西?竟然敢明火执仗干这种勾当?!”宁启大怒道。
朱羽又道:“将军息怒,此乃内外勾结的结果。”
“你可俱言之。”陆黎连忙道。
只见朱羽顿了顿,平和道:“孙学之所以如此嚣张,乃是因为,他是长史易禅门中故友,双方来往甚密,易禅通过手中之权,欺压百姓,吞并粮草军械,解散郡兵,勾结外寇,霸占了涪陵。”
此话一次,陆黎顿时气愤而起,他猛一指朱羽,愤道:“说下去!”
朱羽微微一拜,继言道:“一方面,孙学依仗着易家的权势,在涪城中拉结党羽,发展势力以镇压民众,而易家父子,则勾结外匪,通过土匪的手来抢夺百姓的东西,完事后两而分...”
“真是气煞我也!”陆黎怒拍文案,一下子打断了朱羽的话,又转眼看了看宁启,怒道,“立刻拿易家父子,将易家父子捆到我面前来!本官要亲自审他们!”
宁启得令而去。
陆黎则同朱羽,悉心交谈,朱羽仔仔细细地向陆黎解释了涪城的情况,告诉了陆黎,谁是劣绅,谁是愚民,谁是有抱负的青年,谁家贫,谁家富..
陆黎对这个面容黝黑,有些憨憨傻傻的胖子,不禁刮目相看,感叹道:“人不可貌相啊!”
约半个时辰,宁启押着易家父子二人入了府衙。
易家父子于此时仍在挣扎,直到被宁启推倒在中堂,望见了陆黎和其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