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这贼厮,今日一早在我家附近晃晃悠悠,也不知鬼鬼祟祟做些什么,我察觉不对,立刻往家内存粮一看,便发现存粮少了!”尖嘴猴腮那人嘴如连珠。
陆黎又问:“你有何证据?”
“证据...”
陆黎微眯双眼,环视了这嘈杂的人群,大喝一句:“如敢骗本官!本官定不饶你!”
顿时,场面安静下来,被围住的百姓,也不敢说话,乖乖的三五一团,静静地注视面前的一切。
那猴腮之人,吓得身躯一震,连忙拜伏在地,不住地磕头道:“大人!千真万确啊,小人绝无半点虚言!”
“我...大人,草民未曾偷过他家粮珠..”
另一人简单朴素地辩解道。
陆黎见他面色羞缅,一直垂着脑袋,宛若一个犯了错的孩子...
“大哥,我以为..此事必有蹊跷,需将二人带回官府,细细盘问。”宁启上前一步,贴近陆黎耳畔,轻声道。
谁知道陆黎经这一说,反而昂起脖子,仰天咆哮道:“本官今日便要!当场决策,如查出有欺骗本官者,就地斩首!”
一通雷霆之吼镇住了众人,宁启也是一愣,追而问道:“大哥,鸡鸣狗盗之辈,何至于斩首?”
“岂不闻明典刑以治民?涪城而今乃是多事之秋,百姓人心惶惶,社会动荡不堪!外有悍匪咄咄以鄙人,内有贪官消极以避世,安能如此!今我陆黎来了,便要改变这一现状!”
声音宽宏而有力,在幽邃的街市中回荡不绝...
百姓们无不错愕结舌,他们以惊疑地眼光打量着这个比自己小上太多的年轻人...同自己相比,他身上的盛气,他身上的正气,在那一刻,绽放出来。
言毕,寂静无声,所有人将目光投向陆黎,以及面前两个纠缠不清的人...
如何判断真伪,在没有监控的年代,只能凭现场证据和逻辑推理,陆黎的第一直观印象,那便是,尖嘴猴腮之人,定不是什么好东西。
“大人...你得相信在下。”
猴腮之人摆出了怯弱的神色,可怜巴巴地望着陆黎,哀鸣道,而憨厚之人,却无动于衷,十分厌恶地看着那个在地上爬的人..
“本官相信你,你只需告诉我,你为何判断是他窃了你家粮秣。”陆黎道。
“禀大人,小人今日清点粮珠时,发现少了,立马出屋来查,竟发现这个人畏畏缩缩,贼眉鼠眼,四处乱窜,我猜想是他,于是叫来人手,将其围住!”
陆黎听罢,看向其身后之人群,只见人群的前端,杵着五六个膀大腰圆的伙计,十分强壮,手上攥着圆棍,满脸煞气。
“你所说的,可是那些人?”陆黎探指问道。
“正是正是!”他连忙点头。
陆黎遂轻蔑笑笑,抚须转身而行,将众人抛在脑后,还加上了些猖狂的笑声。
“大人?”
陆黎缓缓离去,只等那人叫了一声...陆黎遂愤然而立,猝然回首,满面通红,眉头紧锁,腮部鼓起,火冒三丈之像!他一个健步冲到猴腮之人面前,大怒道:“你这小贼,再敢骗本官,本官便将你斩于此地,将你的首级悬挂在城门忌旗!”
那人顿时一怔,吓得眼泪鼻涕皆出,浑身发颤地跪倒在地上,抱住陆黎的大腿,哀鸣道:“大人呐,小人说的句句属实啊!”
陆黎微微叹了口气,向宁启伸手道:“剑。”
宁启一惊,不知其意,迷惘地问:“大哥..何故要剑?”
“你只管拿来便是!”陆黎咆哮一声,竟吓得四面围观之百姓连连后退数步。
宁启也被陆黎的气场所怔住,哆哆嗦嗦第从匣中抽出宝剑,递向陆黎。
陆黎接过宝剑,向猴腮之人比划去:“这是本官给你最后的机会。”
“大人!小人知错了,知错了,小人只是贪得这一时之利,方才诬陷他!”
他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哭倒在地,说了实情...他不过是家中无粮了,想要以此讹诈他人。
陆黎暗忖:“没想到蜀汉时期便有贼喊捉贼这一说?”
真相大白了...
没有证据,没有细查,有的,只是逼供,和供词,虽然这在现在,可以说是屈打成招,但放在古时,没有人去管这些...
“你企图匡他人之粮,罪大恶极,不容宽恕,加抵屡次行骗于本官,更是罪加一等!”
陆黎每说一句,他的身躯便剧烈颤抖,事实的确如此,他已经凭借此等伎俩,讹诈了邻近乡里不少粮食了...
“小人知错了,再也不敢了。”
陆黎并不顾及你在说什么,也不乐意听,陆黎再度回首,并将剑交还给宁启,低吟道:“释放无辜者,赐钱十贯。”
言罢,陆黎背手而去,留下再度嘈杂的场面。
百姓们此时已经是一言一语,兴高采烈...
“郡长大人,那此人,如何处置?”宁启指了指瘫软在地上“骗家”,问道。
陆黎的背影逐渐远去,却依旧听见了那沉闷而铿锵的一声响:“斩..”
宁启一怔,举众皆惊!
“饶命啊!饶命啊!”
宁启咬咬牙,拔剑出鞘,手起剑落,人头落地...
鲜血淋漓。
一个血淋淋的无头躯壳,轰然倒地..
“天哪!”
人群爆发出一阵呼声,或有人不可思议,捂着嘴不敢相信,或有人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亦或有人,满面愁容,唉声叹气...
“列队!”
宁启急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