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人杰可爱无双的面容上,因着长辈们的夸赞,更添了几许耀眼的甜笑。
他乖巧地站起身来,将那本练到一半的练字帖,从茶台上拿起来。
然后,他便用双手捧着它,摇摇晃晃地走到林淑贞身边,一下子扑倒在她的膝前,邀功似地将那本帖子高高地举给她看。
林淑贞笑不可支,将他站不太稳的身姿,揽靠在自己膝下。
未等她接过他递上来的字帖,林梦茵忽地发了疯一般,从对面沙发上跳过来,一脚踢飞那本薄薄的帖子,将楚人杰抢到了自己怀里。
“梦儿!”林淑贞吓了一大跳,生怕她又要动手打人,急道,“快把小杰放下来,别摔着他了!”
林月芬一边捡起地上的字帖,一连瞪着林梦茵,颇为不满地责备道“梦儿,这好端端的你又是怎么了!是不是肚子饿了,想吃午饭了?”
林梦茵两手死死地抱着楚人杰,将他紧摁在自己月匈腹间,没有理会她们的话。
她的脸色惨白,已近青紫的嘴唇不断地颤抖着,口中神神叨叨不停地低喃着。
“何取万人杰、何取万人杰……”
她这副疯疯癫癫的样子,把林淑贞和林月芬二人吓得够呛。
林月芬担心她会像满月酒时那般癫狂,搞不好真会摔死楚人杰,便赶紧跑到厨房,叫阿得、阿英几个人分头去把余光、楚昊和楚志天他们找过来。
林淑贞站在原地继续劝说着,她的眼眶泛红,两条胳膊已经平展开来,作好了接人的姿势。
“梦儿,你别激动,那不过就是一句唐诗罢了,你快把小杰放下来呀!”
林梦茵心中只萦绕着“何取万人杰”这一句话,其他的一切,她都听不到也看不见了。
楚人杰被她的手臂勒得快要喘不过气来,尽管内心对她充满惧意,强烈的求生欲,还是让他哀哀地恳求出声。
“妈咪,你弄痛我了……”
林梦茵嘴里的念念有词,霎时停止。
她空洞的双眼,突然间有了焦距,不再像之前一样呆滞,而是染上了惊慌。
她慢慢地低下头,眉目紧皱地打量着怀中如同小天使一般可爱的楚人杰,仿佛自己从未见过他一样。
林淑贞看她如此反常,惊吓得肝胆欲裂,连忙说道“梦、梦儿,那是小杰,是你的孩子呀……”
“我的孩子?”
她重复了一句,声音空灵飘渺。
“对对对,是你的孩子,你把他放下来,好不好?”
林梦茵愣了愣,过了没多久,她竟真的听了林淑贞的话,抱着楚人杰一步一步地走过去。
林月芬和余光等人围在一旁,见到此情此景,都不免泪目。
他们都以为她疯了好几年,现在终于老天开眼,让她恢复了神智。
林淑贞激动不已地张开双手,准备迎接楚人杰入怀,她打算明天就去观音山上进香,感谢神明保佑听到了她长久以来的祷告。
不过,她的香油钱可以省了。
因为,林梦茵并没有把楚人杰递过去。
她把他猛地一下摁在茶台上,紧接着便抄起一旁的圆珠笔,直直地刺向他葡萄般可爱的大眼睛。
“梦儿!”
林淑贞尖叫出声,飞快地伸手去挡。
那支圆珠笔直接刺在她的手背上,戳穿她的皮肉,激起一股鲜红的血水。
余光和丁仁两个人以最快地速度冲了过来,一左一右地拽住林梦茵的手臂,趁林月芬抱开楚人杰的时候,迅速地将她按倒在沙发上。
“阿得、阿英,快快快,快拿绳子来!”
林月芬吩咐完后,就一手挟着楚人杰,一手拉着林淑贞,带着他们往餐厅跑。
就在阿兰和阿玲两个女佣为林淑贞处理手上的伤口时,楚昊终于回来了。
“爸比!”楚人杰立即哭着朝他要抱抱。
林月芬把他递给了他,满目忧愁地叹息道“阿昊,我看这样下去不得了,必须把梦儿送到医院才行。她神经兮兮地老是大吼大叫不说,还动手动脚地乱打人,这也就算了。你看看她今天干出什么事来了,她竟然用笔尖去刺小杰的眼睛,如果不是贞姐挡得及时,你儿子现在可就看不见你了!”
楚昊抱着楚人杰没说话,等他哭得睡着后,便他递回给林月芬,自己走上二楼去看林梦茵。
林梦茵被绑得结结实实的,正躺在床褥上发呆。
阿得和阿英守在一连,见楚昊进来,两个人立马识趣地跑出去,带上了房门。
“梦儿。”楚昊坐在床头,思量了许久才开口,“你为什么这么做?”
林梦茵原本呆望着天花板,这会儿她的眼睛里却冒出了泪花,不多时她就哭得嘶声竭底,泪水将洁白的枕头都给浸透了。
楚昊微微侧过脸,面无表情地斜睨着她泪流满面的狼狈样子。
“别再这么做。”
“我不想见到他,昊哥哥,我不想见到他呃……”林梦茵哭叫出声。
楚昊心头一震,逮住机会问道“你不想见到谁?”
林梦茵呜呜地哭着,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她身上的绳子又勒得紧,她一时气岔,咳得五脏六腑都快吐出来了,根本说不出话来。
楚昊无奈浅叹,转身将那些绳子全部解了下来。
“昊哥哥……”
一得到自由,林梦茵便如一条鱼似地蹿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揽着他的脖颈,那力度不像在抱一个人,倒像在抓一条救命稻草。
她柔弱无依的身子渐渐地往他身前往,脑袋也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