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拳,楚昊并没有还手。
肖千付不依不饶地继续落下第二拳、第三拳,拳拳都攻击他的面部要害,带起一阵迅猛狂暴的拳风。
指骨与颌骨摩擦撞击的声音,“喀哧”作响,听得人胆战心惊。
当肖千付还想再打第四拳时,楚昊终于制止他的手腕,冷凝肃杀地看着他。
“住手。”
“呵呵,住手?”肖千付恨极而笑,指着旁边疯疯癫癫的林梦茵,双目带红地沉问道,“你做出这种畜生都不如的事情,现如今还有脸叫我住手?我今天不打你一个残废,我就不叫肖千付!”
他说到做到,手臂一顶,格开楚昊擒住他手腕的胳膊,紧接着一个旋身,一个大拐子直接戳向他的月匈腹。
幸好楚昊反应迅敏,侧身往旁边一闪,躲过了这狠厉的一击。
“别打了!”余娇见楚昊只守不攻,担心他会被揍得脸蛋开花,急忙冲上前挡在他身前,对肖千付解释道,“梦儿她到底是产前抑郁症,还是产后抑郁症,这一点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她刚刚说的话,真的全部都是在胡说八道。因为她之前的说法是,她怀了阿昊的孩子,她想跟阿昊结婚,这一切都是她自己要求的啊!如果她今天说的话也是真的,那岂不是前后矛盾?”
她说的这些前因后果,肖千付心里也清楚。
但他得出的结论,跟她的可是云泥之别。
“哼,前后矛盾?”他满脸鄙夷,语气里尽是不屑,“那就要问问,你们楚家人到底对梦儿做了什么好事了。”
“欸,姓肖的,你搁谁在这里说三道四的呢!”林月芬立即怒吼道,“梦儿是我们楚、林两家的小公主,大家血脉嫡亲,谁还会害她不成!”
肖千付转头看了一眼已经安静下来的林梦茵,见她双目空洞犹如一具行尸走肉,心中愤恨更深,顿时口不择言。
“强娶豪夺,意在林隐,你们这招算盘打得可真好。”
楚、林两家的人,听到他这句指控,全都愣住了。
就连肖仓也十分惊惧,快步走到他身旁,劝解道:“臭小子,你别空口白牙地说昏话。就算阿昊娶了梦儿,林隐地产以后也是由梦儿的孩子来继承,楚家可是分不到一杯羹。你这话在自家说说就算了,可千万别在外乱传,免得招人非议。”
林淑贞一向将林梦茵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对她可谓全心全意,没有半点私心。
如今肖千付这一番控诉,只言片语便将她的心血和付出给彻底否定了。
她心里又气又急又怒又疼,一时伤心过头,竟指着餐厅大门,叫骂道:“我楚家可不像你们肖家那样根基浅薄,总希望从林家挖几锭金子出来,别把你们自己那一套肮脏心思,硬安到我们身上来!滚、马上滚!以后楚家跟肖家再无瓜葛,你们马上给我滚出去!”
肖仓被她唬了一大跳,忙道:“亲家母,你先不要激动,外面天气太冷,这个臭小子他脑子冻成鸡蛋糊了,等我好好拌一拌……”
林淑贞没耐心跟他胡扯,指挥阿得和阿英那几个狠婆娘,硬生生地把肖家父子推出了庭院大门。
“哎呀,亲家母啊,这都是误会啊,你先让我把话说完……”
肖仓还趴在楚家大宅的宅门上,呼天抢地地哀号着,惹得隔壁邻居都打开门房,探头探脑地出来观望了。
余光担心引起邻里恐慌,就悄悄扭头往屋里望了望,发现林淑贞她们已经进去了,不会再注意到这边的动静,他便走到门边,小声对肖仓说道:“你别再吵了。贞姐她现在正在气头上,是不会开门重新放你进来的。改天等她气消了,你再过来试试。”
“可是,我都还没有抱过小杰啊。”肖仓一脸委屈地说道。
“以后有的是时间抱,也不急于这一时,你快点回去吧。你再不走的话,我看你儿子他就要发车离开,把你一个人扔在这里睡大街了。”
肖仓讶然,立马回头,果然便见肖千付已经挂档点火,惊得他迅速奔了过去。
“臭小子,你老子我还没有上车呢!”
于是,肖家父子怒气冲冲地离开了楚家大宅。
从此以后肖千付便转移阵营,开始帮助肖双,与楚家争夺林隐地产。
他和楚昊的关系,也从原来的好哥们,变成了水火不容的仇人。
同他二人一起长大的林梦茵痴痴傻傻,没心没肺地没有任何情绪变化。
唯有余娇一人夹在他们中间,左右为难。
日子久了,余娇的心境越来越平和,从前的失望难过,都已成为过往云烟,她再也不会为他们兄弟反目而夜不能寐了。
林梦茵却越来越暴躁。
她的脾气也变得极其古怪,上一秒还呆呆傻笑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下一秒就面容狰狞尖叫嘶嚷得令人头皮发麻。
如果她只是瞎叫唤发发癫倒也算了,问题是,她还动手。
她不仅对林淑贞这些大人动手,连自己的儿子楚人杰,她也照打不误。
比如,楚人杰快过三岁生日的某一天,林淑贞她们陪着他在客厅里练习握笔写字。
他非常地聪明,才这么一点点大,握笔的姿势已经老练得像个大人了,会写的数字和汉字也堪比上过一两年学的小学生。
此刻,他小白萝卜一样的手指,握着一支彩虹色的圆珠笔,正在临摹唐诗三百首的练字帖。
笔帽上的米老鼠,随着他的动作一晃一晃的,衬着他天使精灵一般的容颜,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