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屿之的抵抗力真的很强,早些时候还发着烧,一两个时辰便完全褪了,如今内伤也恢复了六七成,不必让木天灵再给他疗伤。
他赶着夜幕降临前去溪边洗了澡,回来见陆绮怀正热汤和饼吃,坐在她对面道:“百里慕涯在你体力灌注了妖力,你可有觉得不适?”
“没啊。”陆绮怀防备地看他,“你想干嘛?”
“无甚,只是我忧心他暗中对你做什么手脚。”裴屿之瞟了她一眼,“那......那你与他做了什么约定?”
“你不都知道了吗?”陆绮怀不悦地看一眼告状的某蛇。
“可......可否具体?”
她不肯:“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百里慕涯可是鸣凰国前国君,不似外表看着那般简单!若是他居心叵测......”
“叵什么叵!我自己有分寸!”她狠狠白他,“干嘛!就准你私下跟别人做交易,我就不准嘛?”
“我......我非此意!”裴屿之意识到她是气自己自作主张让夕木香带她离开芜天宗,当下语塞,不知该如何劝慰,立时又僵成了木头人。
孤擎无奈地摇头,对陆绮怀笑道:“说来,我十分好奇陆姑娘当时是如何得救的?那蠢虫子将你带入本体后,到底发生了什么?”
“胖虫子还挺厉害的,那么严重的伤一下子就治好了。”陆绮怀说着将木天灵捧在手心抚摸。
“那是自然,天底下绝对找不出比木天灵更强的生命之力,只要还剩一口气,都能救回来。”孤擎道。
陆绮怀回忆道:“那时候吧,以为自己在做梦,梦见自己倒在一片柔软的雪地里,那雪稍动一动就会一团团飞起来,飘上金色的天空。我还梦见有人在哭泣,一下动动我的手臂,一下用头拱一拱我的身体,看我没有反应,就哭得更大声!”陆绮怀无奈地揉揉怀里的木天灵。
她被这哭声吵醒后,睁眼便见一片布满柔色金光的天穹,以及纷纷扬扬的雪。
她试着伸手去接,发现那不是雪,是柳絮。
“嘤嘤嘤!”有什么东西拼命地爬上她的腹部,拼命地蠕动以引起她的注意。
陆绮怀忙撑起身子,抱起木天灵,这家伙哭得整个身体都是眼泪,还累得陆绮怀将它裹在法衣里搓上两圈。
她低头查看自己的伤势,身上的衣服触目惊心的全是血迹,腹部那个洞甚至都还在,但伤口已经完全愈合了,虽然那种痛她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怕自己是做梦,连忙严肃地问木天灵:“胖虫子,我现在在哪里?你的本体里吗?”
木天灵点头。
“是你救了我?”
它颔首,乖巧地蹭蹭她的手。
“你快放我出去,阿野还在外面!那糟老头会杀了他的!”
木天灵撅了撅痕迹不大明显的小嘴,挥挥手,满地柳絮飞起,在空中形成一金色漩涡,应是这个空间的出口。
陆绮怀正待踏出,忽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喊住她:“姑娘留步。”
却见一男子站在身侧十步外,长相英俊无比,若说言逐是fēng_liú公子,这人可称是风雅帝侯,气质不同常人。对方面容稍显憔悴,身上披一件破旧长袍,但腰板仍挺得极直,似是与自己落魄的处境抗争,丝毫不愿示弱。
见此人出现,木天灵马上将头缩在陆绮怀手中,不敢也不愿见他。
陆绮怀当下更为警惕,问:“你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孤乃鸣凰国国君,不,怕是前国君了。”他自嘲一笑,“百里慕涯是也。”
陆绮怀挑眉:“哦!原来就是你啊?”
“准确来说如今姑娘见的只是本君的一缕神识。这么多年本君一点点破开封印,终于放出了一缕神识,但仍无法冲出芜天柳的限制,最多只能在这个范围游离。”
陆绮怀偷瞟身旁的出口,连忙示意木天灵关掉,但这胖虫子一味窝在她手中不肯动弹。
百里慕涯笑笑:“姑娘安心,除非封印解除,否则本君是无法离开的。”
她仍没有放松防备:“那你干嘛找我?”
“本君一直在试着说服木天灵放了我,但它显然不想接近本君。它的心智与三岁孩童无异,根本不懂其中厉害关系。但本君想姑娘是明白的吧。”
百里慕涯道,“且不说芜天柳到底本该属于谁,谁又是真正的强盗。就是眼下,姑娘这样出去也只是死路一条,辜负了木天灵耗费生命之力救你!包括你的友人,根本无法从应尘子手中逃脱。”
他说得没错。
就算出去,她跟裴屿之联手也完全不是应尘子对手。所以陆绮怀是打算和裴屿之躲进灵园的,虽然这不是长久之计,还可能有暴露的危险,但能躲一时是一时,总比死在当下好!
陆绮怀道:“所以你是想合作?”
这个时候出现,估计也没其他目的了。
“姑娘果然是聪明人。”百里慕涯严肃地道,“虽然本君如今非巅峰时期,但带你们突围还是勉勉强强。”
“我们?”陆绮怀冷笑,“我们非亲非故,你凭什么保证你出去以后会救我们?”
百里慕涯道:“姑娘说得不错,所以本君想还是姑娘亲自动手。”
“你什么意思?”
“本君自愿将自身七成妖力借于你使用,作为交换,还请姑娘解开芜天柳的封印。”
陆绮怀惊异:“还有这种操作?但是你的妖力应该很强吧?我的身体怎么受得了?”
百里慕涯早有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