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马琛说‘你那终南山的人’,司马长恭心下又是一凛,眼珠子在眼眶里直溜溜地打转。
这次的计划明面上是自己在指挥着人去做,但是从刚刚与父皇的一翻对答中,就可以看出,父皇不仅知道贺文秀怀有身孕;也知道自己给琰王叔下药;还能在计划失败,琰王叔回到王府时,派人将贺文秀主仆提前掳走;这说明父皇才是真正在后面掌控一切的人。
司马长恭身上的冷汗出了一层又一层。仍然不死心地思虑着,是按照原计划,说那帮匪徒是自己让人花钱雇佣的呢,还是承认终南山的势力是自己的?就听到司马琛森然地说道:“你不要再费心编什么话来哄骗朕,打从十五前他们劫持姜氏嫡女时,朕就已经查到那些人后来一直是你在养着的。”
“十五年前……”司马长恭刚刚恢复了点知觉的腿,不由得一软,又跪了下去。
只听得司马琛说道:“当年德妃替你定下高家的这门亲事,家世的确差了些,但你又不敢违了德妃的意思。你自己的眼光又着实不低,看上了姜家的嫡女。奈何姜家从不与司马家结亲,姜仲景更是对你的示好视而不见。所以你就只能另辟奇径。”
说到这,司马琛看向司马长恭的眼光极为复杂。继继续说道:“那时你刚出宫建府,又得了朕补贴你的银子和派给你的侍卫。你将朕派给你的侍卫放在姜、赵两府的瑞安街探查两府的行踪,从中知道了姜弘敏打算去龙隐寺上香的时间。”
司马琛把眼光看向远处,继续回忆着,说道:“你花钱请了终南山的贼匪,演了一出杀人、劫人的戏,想再英雄救美之后,故意将人留在城外一夜,逼得姜家将女嫁给你。这样你就算与姜家拉上了关系。”
说话间,司马琛的目光又转同司马长恭,“你想让一切都显得合情合理,是你在救人后错过城门关门的时间。所以你计算着从姜弘敏被车拉至终南山附近,你再将人救下后快马回程,怎么样刚好错过进城的时间。然后你一早出了城,等在了终南山的山脚下。”
下一秒,司马琛的脸上出现了一种怜悯和婉惜交杂的神情。只听他说道:“结果没想到,赶着姜弘敏的车的几个贼匪,给正好进隆安城的蒋劲松在半路截住了,便宜了蒋劲松,坏了你的事。蒋劲松虽然没有如你一般周密的计划过,却在救到人的瞬间就做了跟你一样的打算。”
看着司马长恭越来越吃惊的表情,司马琛不由得一阵冷笑。不屑地说道:“只是他没有如你那般事先计算过时间。他刻意拖延了进城的时间,让姜仲景看出了他的用心。到头来,你的计划落空,蒋劲松也没落着好,整件事下来,只是让姜家少了一个嫡女而已。”
司马长恭越听越心惊,感觉他父皇说的整件事,就象是一直站在自己身边看着似的。同时,他心里也在犯嘀咕,既然父皇一早就知道他的打算,何以十五年前对这事只字未提,装作毫不知情一般。
他正想着,便听到司马琛开口问道:“你是不是在想,既然朕当年什么都知道,为何还放任你去做,丝毫没有加以阻拦的意思?”
眼见着司马长恭微微地抬起了头偷瞧自己,满眼都是在说:“是啊!父皇,儿臣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司马琛突然觉得这种自己在背后掌控着一切,看着别人在前面蹦跶的感觉挺好。就兴志极好地说道:“因为父皇我也想看看,如果你的计划成功了,姜家会怎么做?看看他们会不会因此与司马家联姻,从而打破他们不与皇家结亲的规矩。”
说到这,司马琛终于觉得话说得太多,长叹了一声,说道:“可惜啊!你没有成功,所以朕也没看到姜家的表现。”
司马长恭再次将头叩在地上,没有争辩,只能在心中暗恨蒋劲松坏了他的好事。
当年,如果不是他恰好出现在隆安城的成郊救了姜弘敏,自己一定能够成功地娶到姜氏女。他一定有办法让姜氏站在自己的背后,有了姜氏支持的自己,一定会成为父皇最看重的皇子,姜家也绝对不会成为父皇忌惮的世家被铲除……
但这些话,他没有机会说,也不能再说。
“这以后,你便以此事为威胁,让终南山上的贼匪归顺了你。而你负责每年给他们提供一定的钱粮。朕补贴你的那些钱财,一多半都上了终南山吧!”司马琛冷冷地问道。
司马长恭只得伏低了身子,什么话都不敢回。
“倘若不是看你这些年用终南山的人也帮着朕做了不少事,朕早就派人去将他们全都剿灭了。”司马琛的声音继续响起。
司马长恭只觉得自己的里衣已经被汗完全浸湿了。
只听得司马琛继续说道:“终南山上的人你交出去,那两个女人如果你想留下她们肚里的孩子,就去弄两具身材相似的尸体一起放在那山上,算是给司马琰一个交待。但那两个女人不能再留,生了孩子之后一定得处理掉。”
司马长恭听了,伏身于地,应了一声:“是。父皇放心,儿臣一定将这事处理妥当。”
司马琛看了司马长恭一眼,想再说点什么,最终还是转了个方向,说道:“可恨的是谢洪生借机胡乱地攀扯,说他的孙儿也是给终南山的贼匪抓走了,这是打量着朕什么都不知道呢!”
“那要不要儿臣安排几个人出来指证于他,揭了他的底?”只要不再揭他司马长恭的底,说到别人,他立时就轻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