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桀口唇紧闭,神态再度萎靡,刘山的话沉重的打击了他的内心,一瞬间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刘山接着说道:“本以为逆贼曹丕称帝,荀家会以死抗争,没想到啊,荀彧如此的忠贞于国却生养了一群认贼作父的逆子,一个个在曹魏拜将封侯,声名真是显赫,想来荀公泉下有知,也该瞑目了。”
荀桀慌乱的摆着手,争辩道:“不是这样的,献帝禅让皇位与先帝,天下共知,天下共知啊-----”
看着荀桀语无伦次,刘山低下身来,紧紧地盯着荀桀道:“先帝?!?曹丕逆贼也配称为先帝,是逼宫还是禅让,你不知道,哈哈,可笑。”
荀桀彻底的凌乱,刘山的言辞像一柄重锤不停的夯击着他的内心,父亲的样貌自己不清楚,但存放于荀家祠堂的祖训却历历在目,荀家自大汉光武以后,一直以汉之中流砥柱著称于世,而父亲荀彧的一生也是致力于恢复汉室之中,自己现在的表现却------
混乱中,刘山的声音再次刺破荀桀的耳膜:“我大汉现在虽然偏于一隅,但光复之心从未磨灭,你来我大汉也有一段时间了,应该知道如今大汉施行的法政前景如何,来日朕扫平四海,荀公的大位自然是伫立于大汉英雄纪念塔之林,你们兄弟的作为还能进入荀家的祖林么。行啦,朕今日也就是来看一看荀家的后人,先生好自为之吧。”
说罢,刘山一甩衣袖,带着牛二便转身离去。
刚刚来到监牢的木栅门之前,身后的荀桀声嘶力竭的喊叫道:“陛下且慢,荀桀受教了。”
刘山心中大喜,神色却是不变,缓缓的转过身来,静静的看着荀桀。
荀桀已经跪倒于地,涕泪纵横的哽咽道:“陛下,今日聆听陛下教诲,如醍醐灌顶,《治世治之、乱世扶之、恭与汉室、敬与帝皇》的荀家十六字祖训,逆臣不敢一日或忘。”
刘山看着荀桀说道:“司马懿鹰视狼顾,其心深处早存不轨,只是当前曹魏政治清明国家厚重,才使得其压抑反心。一旦他日曹魏有变,以司马懿的深谋远虑必然会攫取国家重器,你效忠于他应该是也看出了其中的玄密。不过,一旦司马当政,他做什么都有可能,唯一不会做也不愿意做的就是恢复汉室,此言立于当世,日后一定会有明证。”
荀桀捣头如蒜,再次痛哭道:“逆臣迷眛,如果能借助司马家之手恢复汉室,也算是完成了先父的遗愿。”
刘山顿时狂笑出声:“哈哈,荀公委身与操贼犹在眼前,今日便看到其子委身与司马逆贼,古语有云,前事不忘后事之师,荀先生也是一智士,还沉迷其中不觉得可笑么。”
看着荀桀再次混沌,刘山呵呵一笑,上前扶起荀桀道:“先生不忘祖训,乃大汉之幸,如果先生想按照自己的意愿去推行荀公的大计,朕绝不阻拦,今日便可离开成都回转;如果先生愿意协助朕完成光复大业,朕自会倒履相迎。只是有一件事情要告知,于公于私,朕都会斩了那司马昭,此举如给先生带来危险,还请先生谅解。”
荀桀盯着刘山,缓缓的一揖到地:“荀桀何德何能蒙主公不弃,自当效仿诸葛丞相,为光复大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看着刘山和荀桀相扶而笑,牛二的心中是万分的不解。这个荀桀看起来也就二三十岁,比起蒋琬等人年轻了一大截,为啥陛下对他会如此的重视呢。
刘山此时也是感触良多,对这个时代有了更深的了解。荀桀制定的计划可谓天衣无缝,如果不是自己对黄皓此人了解甚多,这个计划的成功几乎可以肯定,那样的话,黄皓也就如原本的历史中那样,一直祸乱着蜀汉的朝政,最后被顺利的灭国。
在刘山的眼里,蒋琬等人行为处事更接近诸葛亮,在治理国家层面都是大才,而荀桀则更类似与郭嘉,在筹划谋措方面更胜一筹。
荀桀知道自己刚刚归顺,此时应该有所表现,于是说道:“陛下,臣敢保举一人,此人在军事方面的大才,纵观天下无人能出其右。”
刘山心知肚明的清楚他说的此人一定是邓艾,但转念一想把这个机会留给荀桀效果会更佳,于是便装作兴奋的问道:“不知此人现在何处,请先生道来,朕自当焚香沐浴前去相请。”
荀桀已经恢复了常态,呵呵一笑道:“如今此人应该是远在天边,近在陛下的监牢之中。此人姓邓名艾字士载,河南义阳人,现已经四十岁,在曹魏郁郁不得志,但据臣观察,此人的学识和能力绝非一般。”
“邓艾”刘山想了想说道:“不知道邓士载口吃的毛病好了些没有。”
荀桀吃了一惊,说道:“陛下知道邓士载此人么?为何知道他有口吃的毛病。”
刘山没有回答,只是吩咐狱卒开伽解锁,荀桀则莫名的看着刘山,充满了疑惑。
牛二突然说道:“陛下是什么人,天下之事没有他不知道的。”
刘山一摆手道:“奉倩先生如此推崇邓士载,不知道有没有把握说服他。”
荀桀掸了掸身上的尘土,一揖道:“今天不行,臣需要好好的沐浴更衣,再睡上一觉,才能完成此事。”
刘山眼珠子转了转,也是一笑道:“就依先生所说。”
荀桀随着李靖远去,牛二不明白了,急忙问道:“陛下,就这么相信他,他要是跑了咋办?”
刘山抿了抿嘴说道:“天下之大除了大汉已经没有了他的藏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