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赟令旗一挥,蜀军万箭齐发,从空中飞向宋军,霎时伤亡许多。
人多势众,宋军依旧呐喊着前冲。又一轮箭雨到,中箭者倒地。
见宋军已近,王赟摆转马头,大声下令:“撤。”蜀军迅速向后退去。
窦玉三人见蜀军这么不堪一击,未战已撤,得意大叫:“给我追!”
过了一片洼地,上了前方山丘后,王赟不再撤,指挥士兵就地驻防。
宋军追到,蜀军“箭雨”骤下,逼得他们难以前进,被迫停止追击。
窦玉最先到,拔刀厉喝:“给我上!”宋军向上攻去。
蜀军利箭如雨而至,死伤众多。
“这样下去徒劳无功,窦兄,暂时停止攻击为好。”赶到的蔡美劝道。
曹晖亦到,献计道:“不如我率部沿汝水绕到蜀军之背,前后夹击,让他首尾不能应。”
“妙计!”窦、蔡二人赞道。这也算妙计?
曹晖看看天色道:“如今天色已晚,明日如何?”
窦玉狂笑道:“就让这些蜀军再多活一晚。”三人下令原地安营扎寨。
柴禹锡来到,环顾四周,忙道:“此处地势低洼,不宜安营。”
“那你去适宜安营的地方去吧。”窦玉没好气地道。
夜,周行逢、王逵等人率精兵两万沿东侧小汝水悄无声息地绕到宋军之后,占据高处,静待天明。
作为监军,深感责任重大柴禹锡自然不会离开大军,拂晓出帐巡查。昨日的奔波让士兵们很疲惫,都在梦乡中。
忐忑的柴禹锡边走边在思考蜀军的意图,突然东侧传来声巨响,他忙望去,却因地势低,什么也望不到。
蹊跷,蹊跷啊。他忙跑到一坡,放眼一望,惊叫道:“水,大水来了!”
汝水旁,望着汹涌奔腾,扑向洼地的河水,吕尚笑了。他本以为此计难以奏效,不成想宋军如此愚笨,竟敢在那洼地宿营。
决堤的河水刹那间已到宋营,仍在熟睡的将士们惊慌着爬起,大声狂喊不停。
“裤子,谁拿了我的裤子。”大喊者是窦玉。
“靴子,我的靴子呢。”这位是曹晖。
“快,快离开这里。”柴禹锡惊慌喊着跑来,溅起的水花落在窦玉脸上。
他很镇静地道:“慌什么慌,这场面爷见得多了。”然后大喊:“快,快向后撤。”已上马回奔。
主将给指了方向,士兵们纷纷踏水跟随回奔。有的没戴头盔,有的光着脚,有的没拿兵刃,狼狈不堪。
“向那高处。”柴禹锡一指道,此时的他倒冷静下来。
“哪?哪呢?”其实窦玉很慌张。
曹晖已看见,率部向那处奔去。然而突然从上冒出无数蜀军,挥着兵刃呐喊着扑了过来,当先者周行逢也。
“那,那里!”蔡美大叫道。宋军又惊慌着奔了过去。
这还未到,又有无数蜀兵从上而下杀了过来,当先者王逵也。
王赟见宋军已大乱不堪,丢盔弃甲,四处惊慌逃窜,笑着派人下令吕尚筑上堤坝。
不一会,水渐平静,王赟一举混铁棍,大喝道:“杀!”蜀军如下山猛虎扑向混乱的宋军。
宋军彻底乱了,只有挨宰的份。
午后,突围出来的窦玉一阵狂奔后,停了下来。他的面前是汝水。回头,一蜀将杀到。还未回过神,那将手中之刀已到,齐刷刷地从他脖颈处而过,尸首分家。
曹晖和蔡美是幸运的,带着大概五千人马终于突围,向陈州逃窜而去。
最可怜的是柴禹锡。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只好站着不动,蜀兵似乎也不在意他,从他身边而过,追杀着逃窜的宋兵。
直到战斗基本结束,蜀兵打扫战场,清理战利品时,柴禹锡大喊道:“我是柴禹锡。”
四周的蜀兵望来,相互问着:“柴禹锡是谁?”
摇头,“不知道。”
柴禹锡那个郁闷呀,加大嗓门喊道:“我是宋军监军柴禹锡。”
“你便是柴禹锡?”过来的王赟问道。
看这装束和气势,应是蜀军重要任务。柴禹锡道:“不错,敢问你是何人?”
王赟笑道:“王赟。”
原来是蜀军主将。柴禹锡叹道:“能败在王将军之手,也算是值得了。”
“哈哈。”王赟大笑道,“柴大人本该去著书立传,怎会到战场来呢?”
柴禹锡叹道:“人在朝中,身不由己。”
“柴大人,你可以走了。”王赟笑道。
柴禹锡一愣,“我乃被俘之人,将军为何放我?”
王赟摇头道:“你非被俘之人,来去自由,不存在放与不放。”然后大声问蜀兵:“知道他是谁不?”
“不知道。”蜀兵齐声答道。
“你看,没有谁俘了你。”王赟手一摊,然后便离去。
还在糊涂中的柴禹锡这才见到王赟留了匹马给他。上马,他奔向汴京。此战大败,他会承担责任。
仅仅一战便大败宋军,降者五万多,蜀军喜气洋洋地回到蔡州城。
重赏有功之将,短暂休整后,王赟下令各部加强训练,做好北上准备。汴京才是最终目标。
潘美率大军出庆州追击蜀军,行至那壕沟处,见前方地势险要,忙令停下。
“父亲,为何停下?”前次富州落败,急于一洗前耻的潘文德问道。
潘美一指前方道路两旁山岭,“若有伏兵,岂不悲哉。”
王蓝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