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舒捂唇一笑:“你就莫添乱了,他们两八字都还没一撇了,此番要是闹出甚个事来,玉和长公主那还指不定怎么责怪的。”
杨清河那日将温子然强吻了不说,后头还拿这事去威胁他,特特写了信叫人送到太医院里头去。
等温子然拆开一看,就见杨清河在上头写着:“正月十五,戌时,我在朱雀桥等你,不见不散,否则本郡主遣人去穆府提亲。”
温子然那日叫杨清河亲了,回到自个院子里头还惊得一身汗儿,心里别扭了好几日这才正常些许,如今又拿到杨清河的书信,一时间竟然如同个孩子一般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
魂不守舍了一整日,连药都分错了两回,幸好及时发现了,等到了戌时他从太医院出来,走着走着却还是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朱雀桥。
在那人来人往的朱雀桥上,只一眼他便认出了杨清河,只见她着一袭粉色瑞锦袄裙,面上略施粉黛,挽了个灵蛇髻,头上簪着上回他亲手做的金镶宝蜻蜓步摇,那步摇做工同样式都不出色,却是她妆匣里头却喜爱的一支。
此时此刻她正捏着帕子低着头瞧着鞋头上绣的蜻蜓,低敛的眉目叫这满街市的灯光照得十分温柔,无端叫他喉头一紧。
杨清河也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看了会鞋头上,便又拧了会帕子,瞧得出甚是无聊,再一抬头就见着温子然站在不远处,心头一喜,小跑着冲他奔过来,一双眼眸星光闪耀,面上带着说不尽的笑意:“你真的来啦。”
她写了那封信也不过唬唬温子然罢了,强吻她的事儿她虽干得出来,可真要叫她遣人去提亲她是不敢的。想着温子然的气性,也不定能受她威胁,会不会来倒也是个未知数,不过堵一把罢了,此番见他真个来了,心里自是高兴的。
温子然的面上无甚表情,可心里却一片翻腾,说不出是甚个感受,只得装模作样的瞧瞧杨清河身后,这才发觉她是独自一人便问道:“你一个人出来的?”
杨清河点点头,可不是一个人出来的,她是趁着玉和长公主同驸马进宫饮宴去了,这才偷偷跑出来的,哪里敢大摇大摆的带人出来。她虽然叫人捎信去睿王府要邀穆明舒一同逛集市,却是不打算同她见面的,只不过为了事儿捅出来好有个借口罢了。
温子然不知她心中所想,面上却已经冷了脸,每年的节日里头,在闹市失踪的yòu_nǚ少女不知有多少,那些个失踪的yòu_nǚ少女极少有找得回来的,便是找回来了也不能过正常人的普通生活。
似杨清河这样长得漂亮又有灵气的,定然头一个入那些人贩子的眼,那些个人贩子可不管你是不是郡主公主的,只消从这里偷偷拐走了,再换几手,便是天皇老子出手也难把人找回来,便是找回来还能风风光光当个郡主公主不成?
他当下便冷声道:“你知不知道一个姑娘家夜里头出来有多危险,万一有甚个事可如何得了?”
杨清河听温子然训她,还愣得一愣,继而便眉开眼笑起来,丝毫不害臊的挽着他的胳膊娇笑道:“你在关心,在担心我吗?”
温子然神色不自然的将自个的胳膊抽了抽,没抽出来,又听杨清河道:“有你在我才不怕呢。”
“我要是今儿个不来呢?”
“如果你今儿不来,我要是出了甚个事,便也只能说我命该如此,我认了便是。”杨清河也听说过那些个拐子人贩子甚个的,可她到底是养尊处优的郡主,自是不晓得民生疾苦,更加不晓得那些被拐女子最后落得甚个下场,是以这话便是轻轻松松的说了出来。
温子然叹得口气,瞧着她却是无可又奈何,他能拿她怎么办?
杨清河将头靠在温子然的肩头,笑眯眯的道:“幸好你来了不是,这样是不是说明你还是在乎我的呢?”
极少同女子有此亲密动作的温子然顿时臊得面色通红,连耳尖都开始发热,他别扭的又抽了抽胳膊,却叫杨清河抓得紧紧的,到底还是没抽出来,只得红着脸轻咳一声:“郡主,男女有别,你还是端庄一些好。”
杨清河却不理会他这呆头呆脑的木头,只娇娇笑道:“我都要去穆府提亲了,还分甚个男女有别,我都不害臊,你还害臊个什么劲。”
越发说得温子然面红耳赤,他绷直了身子继续说道:“郡主,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岂能儿戏……”
他这模样叫杨清河越发想笑,不仅楼紧他的胳膊,还特意同他挨得紧紧得,故作不耐烦道:“你烦不烦啊,都说本郡主会对你负责的了,别唧唧哇哇的成不成,再说我就大庭广众之下再亲你一回,看你是要脸还是不要脸。”
温子然羞得只差钻地缝了,却当真不说了,他还真怕杨清河大庭广众之下做出世风日下之事。
狡猾的杨清河得了逞,面上的笑意便越是掩饰不住,拉着温子然一头走一头问:“你用过膳了没有?”
温子然叫杨清河挽住,整个人都僵硬的,只随着她的步伐慢慢走,闻言还只当她随意问的,便道:“用过了。”
“我还没用呢。”杨清河挽住他的胳膊,整个人贴了半边身子在他身上,笑道:“我知道前头有一家卖馄饨的做得极好,不如你陪我去吃一点。”又怕他拒绝便又道:“今儿个元宵呢,我瞧你定然是从太医院当值出来的,还没吃过元宵罢,那店家做的元宵也甚是好吃,你就算饱了也吃几个应应景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