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英离开后,张会和云豆推着推车朝鹿山上走去。两人快到鹿山大门时,看到樊英和他的随从几人站在鹿山大门附近,好似在商量着什么事情。
樊英发现鹿山和云豆推着推车过来,眯着眼睛朝这边看着,嘴角挂出一丝冷笑。他向张会这边走了两步,双手置于胸前,神色淡定,但看得出他这是在不动声色地运功。
张会看到樊英摆出这副样子,正猜测他这是想怎样时,突然觉得这推车好像轮子下塞了石头一般,怎么用力都推不动了。
张会抬头看了看樊英,知道这肯定是樊英在运功给他形成前进的阻力。而云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仍旧咬牙使劲推那推车。
“哈哈,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想当年陆延是何等的英雄人物,十七八岁时便名声响亮,我还以为他儿子离他也差不远呢,结果连我一个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樊英傲慢地笑了笑,摇摇头转过身向前走,“要是陆延知道自己儿子这么没用,不知道会作何想法。”
张会看樊英自信而肯定的样子,突然间直觉樊英会知道陆延的消息,便朝樊英追了过去,想着多问一个人就多一分希望。
“大将军留步,我有事想要问你。”张会大步走向樊英。
樊英回头看着张会,眼里仍旧流露出不屑。
张会道:“你是不是知道我父亲的消息。”
樊英看张会现在有求于他,对张会更加不放在眼里了,冷冷地说道:“在西摩山好像见过一面,怎么了?“
张会曾经听云豆说地理提到过西摩山,西摩山是齐国与北莽在西边的边界,曾经是魔宗盘踞的地方。
“何时见过?”张会听樊英这么说,感觉陆延应该还活在这世上,情绪变得激动起来。
“可能五年前吧。”樊英轻描淡写地说道,没有耐心和张会说更细节的情况。
张会惊道:“五年前?他怎么样?你确定是他?”
樊英皱了皱眉,转过头继续往前走,冷冷地丢下一句话:“样子像是他,至于确不确定我又没过去问他。”
张会看樊英已经走远,料想这一会儿樊英应该是不想和他说话了,只好等接下来找到机会再去问樊英。
云豆推着车,噘嘴道:“这人就是看不起我们这些无名小卒,话都不想多和我们说,要不是他知道你爹的消息,我们也懒得理他呢。”
樊英进了鹿山大门后,进去通报的小厮将他朝知更院引了过去。
徐圭已在厅中坐定,等着樊英进来。
此时的徐圭心情复杂,他与樊英已经多年没见,而且樊英与鹿山也向来没有来往,樊英在鹿山给所有的人的感觉都是不受鹿山欢迎。
他也知道如今樊英在齐国的权势地位,知道樊英来这一趟肯定目的不简单,如果自己没应对好,可能会干系不小。
“徐先生,樊大将军到了。”那小厮走在前面,率先进来向徐圭说了一声。
徐圭起身,朝外头看去,见樊英满面笑容地走了进来。
樊英远远地朝徐圭拱手:“徐师弟!哎呀,咱们好多年没见啦,你看一眨眼咱们都成半老的老头了。”樊英声音洪亮,这厅里瞬间热闹了起来。
“樊大将军,幸会。”徐圭的态度不似樊英这般热情,他个性向来就斯文内向,单只是平时说话声音就没樊英这么响。
樊英进了厅里,眼睛四处观察着,开始与徐圭叙起了旧事:“你看看,这桌子还是十年前的,这么久了都没换。”
徐圭轻笑道:“是啊,鹿山人都念旧,不舍得换掉旧东西,也不舍得离开故土。”
樊英知道徐圭此话在夹枪带棒地说他入了鹿谷后,中途又离开鹿山,坏了鹿山多年的规矩,但他还是装出笑又转而言其他。
樊英年轻时便入鹿山,因天赋高,后来和向衍一起被选入鹿谷修行。而徐圭一直都是鹿山的外门弟子,与樊英从前也只是点头之交,如今即使樊英假装热络,装了一阵之后,还是觉得和徐圭之间没法寒暄下去了,便只好开始说明来意。
樊英道:“实不相瞒,樊某这次回鹿山,是希望能够入鹿谷拜访师父他老人家,还请徐师弟帮忙安排。”
樊英话音刚落,门外便传来骂声。
“你还有脸叫师父,师父早就不认你了,你要是在称他老人家是师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你还想进鹿谷?鹿谷岂是一般人能够进的?想都别想。”
这骂骂咧咧走进来的人正是向衍,他勾着身子,脑袋向前伸着,眼神尖锐而狠厉,一副与樊英有着深仇大恨的样子。
徐圭虽从前不是鹿山内门弟子,不知道樊英和向衍之间具体有着什么样的过节,但他早就听说过樊英和向衍不和,即使是同在鹿谷修行,都有大打出手的时候。他知道樊英和向衍都气性高,樊英傲慢狂妄,而向衍古板不能变通,眼里容不得沙子,这两人到一起,注定容不下对方。
樊英一听是向衍的声音,神情立马就变了,脸上的笑容突然消失,变得谨慎,眼神里带着敌意。
樊英傲慢朝向衍踱着步子,道:“哟,原来是向师弟,十多年不见,你这背好像勾得更厉害了。”
“呸,谁是你师弟了,别臊了我的耳朵。”向衍朝樊英旁边吐了一口口水,因为他脑袋前伸的缘故,那口水吐出去显得格外有气势。
向衍虽生得丑,但他这人偏偏爱美,而且还十分关心自己的外貌,听樊英说他背驼得更厉害了,又加以